第一百一十一章 铁丑(1/2)

“吱呀。”

院门在一声刺耳且尖锐的声音当中开启，出现在花木兰面前的是一个大汉，他像是一个小巨人一样，几乎挡住了整个院门。

花木兰在女人当中，也是属于那一种个子高挑的，相比较一些男人的话，也不差。可正是这样子的身高，在这大汉的面前，也依旧矮了许多。她看着这大汉的时候，都必须仰起头来看，才看得到大汉的脸。

这是一名让人一眼看上去，便会产生这肯定不是一个好人的大汉，心中会生出几分的警惕出来。包括是走在大街上面，没走几步，便会有热心的百姓，去禀报当地的官府，说发现了一名可疑的壮汉有可能是江洋大盗之类的，让官府派遣捕快衙役来捉拿。

他没有脸，整张脸是被一个十分简单的铁面具所遮掩着，面具也没有经过刻画，上面只有四个圆孔，两个小的，两个大的。上头的两个，是留给眼睛的，下面竖着并排的两个，依次是鼻子和嘴巴。

不能够让别人看到他的面容，自然也称不上看起来像是什么坏人一类的。但戴着这样的一张面具，已经称得上是古怪了，还得加上他的身体。

大汉穿着宽大的短褂，下身则是一条短裤，裸露出大片的肌肤出来。在这些肌肤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缝补过的痕迹，还有着许多的伤疤。仔细看，分辨的话，可以看到有些地方的肌肤，完全是与旁边的肌肤不是同一种颜色的，有着十分明显的差别。

他的耳朵，右耳的位置空空荡荡，没有原来耳朵的存在。左耳的情况稍微好上一点，仅仅是好上了一点，但也少了大部分的耳朵的轮廓，残缺大半。

虽然脸被铁面具完全遮掩，除了露出的必须的几个孔洞之外，完全没有再有其他的部分露出了。可只会觉得他丑到无法接受的人，才会有这种戴面具的必要，用面具来遮掩住那丑陋的面庞。

如果说人的身体，人的肌肤，原来可以称之为上天赐予的精美之物，即使有的不是那么精美，也会十分完整，和谐。但他就完全不是这样子的了，他的身体，完全像是有人人在上面恶意的划割，破坏，才会形成这样子的状态，让人看了，便会记忆深刻，刷新对于丑的事物的观感。

再加上他的身体实在太过强壮了，筋肉横结，凸现出来的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乍一看上去，有着种石头的质感。

非要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的话，那么一个人的形象，完全可以说是窗户外面的一扇门。

看一个人的话，首先是看他的脸，再则是他的整体形象，只有在最后，才会看他的眼睛。看眼睛能够看出什么东西来？

花木兰表示许多人都不一定可以看出什么东西来，更真切说来，都是在看脸。一个人的美丑，对于其他人的观感有着直接的影响，当一个人足够丑的时候，你连看一眼都觉得厌烦，更加别谈说是去看眼睛，去观察心灵了。

这名大汉唤作铁丑。

以铁为姓的人有不少，但是唤作丑的，那便真的不多了。至少以丑为名，那个人肯定很丑，丑到连他的父母都觉得他很丑才会用上丑这一个字。

听到这名字的人，都会立刻想到铁丑脸上带着的铁制面具，继而想到铁面具下的丑陋脸庞。却怎么都想不到，名字只是一个符号罢了，代表不了什么。

“啊，啊，啊。”铁丑看到花木兰的时候，手舞足蹈，只能够啊啊啊的叫出声音，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他是个哑巴，用哑巴来形容也不是很准确。

铁丑原来不是一个哑巴，没有了舌头，舌头被割掉了之后，只能够发出啊啊啊的简单的音节了。

他的舌头，扁鹊当初接不上去，没有办法换一个新的。等到后来可以接的时候，拥有那一种技术的时候，却又永远都接不上去的。

铁丑的舌头不是扁鹊给割掉的，不是他的的试验品，花木兰是可以确定这一点的。非要给铁丑一个定位的话，用来说他是扁鹊的助手也可以，平时松松土，施施花肥的工作都是交给铁丑的。

花木兰露出笑容来，叫道：“傻大个！”

“啊，啊，啊。”比划着，铁丑背过身去，让开了可以供花木兰通行的空间，膝盖弯曲着，半蹲了下来。

“嘿嘿。”花木兰跨上石阶，来到了铁丑的身旁，伸出手去，在铁丑的肩膀上拍了拍。

铁丑站着的时候她的手差不多只能够够到肩膀附近，没有办法拍到铁丑的肩头。以前她总会跳起来，冷不丁的拍铁丑一下肩膀，现在完全不用这样子的麻烦了，铁丑会自己蹲下身子来让她拍，这已经形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可以称之为暗号。

铁丑重新站了起来，挠了挠头。“啊，啊？”

他又比划着，意思是在问花木兰来干什么。

花木兰看懂了，她甚至还可以透过铁面具，看到铁丑脸上的笑容。虽然不知道铁丑长什么样子，有多么的丑，笑起来是有好看一点，还是特别的难看，但是笑容本身已经是美好。

她看不到铁丑在笑，却知道铁丑一定在笑。

有些人失去一切，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拥有现在，连同自己本身都是不完整的，由许多不同的人拼接起来。会去怨恨一切，成为怨恨的本身，去毁灭一切。还有则会变得非常的纯粹，纯粹得如同一个孩子，知道善为何善，恶为何恶，却向善中行。

铁丑无疑是后者。正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