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命盘交错,执命难合(1/2)
奉云仙君一番话,让我忆起酒林中那位fēng_liú倜傥,放纵不羁的桃花眼仙君来。想起昔日他来偷酒时被我识破的场景,我垂下头暗自浅笑。然而笑容出现的一瞬,我忽觉有些不合时宜,仓皇抬头看向奉云仙君,却见他轻然摆摆手:“不碍事。已经过了这么久。只不过,每到这个时候,我难免会更想她。”
说到这儿,奉云仙君仰头饮下一杯酒,继而便把弄着手中的酒盏。
我一直觉得像奉云仙君这般冷魅内敛的仙君,是不轻易表露心思的。
“方才陆压道君送了这酒酿来,提起昔日在酒林偷酒来吃的事,便叫我又想到了你。”奉云仙君将酒盏搁在桌上轻轻向前一推,突然看定了我:“你可知晓,有些时候,你同绵蛮是有些像的。”
听到这话,我心下一惊。脑海里却闪现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来,那便是灵华君是不是也曾这般想过。
念头划过心尖的一瞬,背脊却沁出冷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灵华君竟然在意到了这种地步。甚至觉得哪怕同绵蛮仙子有一丝相像也是好的。或许这样,灵华君的目光也会在我身上多停留片刻。
“虽然有相像,但你并不是她……”奉云仙君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有一瞬间,我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他眼中的点点泪光。
心尖的苦涩缓缓蔓延,为奉云仙君,也为自己。我没再多言,只端起面前的酒盏,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我不曾饮过这般多的酒酿,更不知曾守过的仙酿是这般好的东西。几杯下肚,整个人便轻飘飘软绵绵的,似乎要踩着云回到九重天上。
面前那张脸孔,片刻清楚,片刻模糊。我时而俯身上前,想要瞧个明明白白。时而又急急退后,生怕看清楚后的那张脸孔,不是心中所期许的那一张。
“我知自个儿便是连绵蛮仙子的一分一毫也比不上的,何谈什么相像?”许是饮酒饮的太多,我说起话来,竟也变得无所顾忌:“可即便像了又能如何?纵然灵华君愿意多瞧上我一眼,那一眼也是因得绵蛮仙子,而非是我……如此想来,像与不像,倒没了多大干系。我宁愿是我,能叫灵华君多瞧上一眼,哪怕只一眼也罢。”
迷醉中,我似乎感觉到有温热的手掌轻轻落在我的发间。
“你同那丫头到底是像的,倾心于谁的时候,便是连自个儿也不顾了……”
抬起头,拼命睁眼想看个清楚,却似乎只瞥见某张脸颊上轻然滑落的清泪。继而我便陷入昏沉之中,全然没了知觉。
醒时,躺在榻上。
不知白糖花是什么时辰回来的,此刻正蜷缩在枕边睡得香甜。
我缓缓起身,环顾屋中,竟没有半分昨夜痛饮过的痕迹。仿佛奉云仙君不曾来过,仿佛我昨夜那番哭诉只是梦境。
“皇子妃。”
随着一声轻唤,侍婢们鱼贯而入。我瞧着她们托在手中的铜盆、华服和珠冠,心中便有所猜测。果不其然,为首端着铜盆的侍婢微微欠身行礼:“请皇子妃梳洗,宫里传旨,今日入宫。”
“入宫?”我心下一惊。
从知晓自己扰乱了命盘开始,我便清楚,当今这位圣上,已是病入膏肓。也正因为此,几位皇子才会为夺位而各自谋算。若不是命盘有乱,三皇子应是顺理成章登上皇位。可如今数人命盘因我而动,他到底能否掌权在手,却也不好妄议。不过这突如其来从宫中传出的旨意,却的的确确让我惊诧。
眼下踏出的每一步,不仅未知利弊,还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纵然我曾身处九重天,可如今也不过是凡间一人罢了,面圣,我多少是有些怕的。
然而时辰并不待我,侍婢们也不管我的惊讶,只自顾自地行上前来,侍候我梳洗打扮。
当她们把珠翠叮当的发冠箍在发髻上的时候,在铜镜里看着此刻自己因得华服珠玉点缀而变得明艳的脸庞,我一时有些怔忡。
镜中之人当真是我?是那个曾在华亭里吃到如球一般浑圆的小雀?还是那个挽着发髻在书院攀墙爬树的安歌?似乎都是,可似乎都不是……
抬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心念一闪,我开口问道:“三皇子可同去?”
右侧的侍婢用纤细的手指顺着从珠冠上垂下来的流苏,浅笑道:“那是自然。主子早已准备妥当,在廊下等着您呢……”
她话音一落,屋中的侍婢都浅浅轻笑。我知道,在她们眼中,能让皇子殿下候着的人自然是受疼宠的。可我只是目光清冷地注视着铜镜,唇角并无半分笑意。
待打点妥当,我款款起身,转而朝着床榻看去。只见白糖花躲在锦被那里,顽皮地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珠。瞧她那模样,我便知晓,无论我前往何处,她都会寸步不离地跟随。想到此,我惶惶然的心略略安定了些。
缓步踏出屋门,一抬眼,便瞧见站在廊下的三皇子。他着了一袭金丝镶边的团花锦服,玉冠束发。不同于奉云仙君的冷魅,也不同于灵华君的俊逸。三皇子的身上,始终有一种难以掩藏的锋芒。或许是天生王者之气,纵然他也竭力隐藏,却收效甚微。
片刻之后,我察觉到三皇子的视线落定在我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惊讶。
我不敢去过问探寻他目光中所含之意,只行上前去深深行了一礼。
“走吧。别误了时辰。”三皇子淡淡别过头,撇下这句话便径直向前行去。
马车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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