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屠夫(1/2)
公元184年,新年刚过,此时正是春节上旬。
看着百姓家门上挂着黄巾,用白字写着带有甲子的条幅,陈平知道,自己该离开这个叫山南的小乡镇了。
黄巾之潮以涌变徐州各地的村镇,乱世快要爆发了。
陈平的目的地,是彭城,也就是徐州城。毕竟坚固的城池,是战乱最好的躲避之所。
想起不久后的黄巾之乱,十六岁的陈平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董卓之乱,群雄割据,直到后来的三国鼎立。会有无数的人死去,而知晓历史的陈平,也无法摆脱这历史的潮流。
洗净的麻布上衣还有着丝丝的油污和血污味道,这两股味道已经熏陶了陈平16年,也许还会伴随陈平很长的时间。
下身的麻布长裤还是老爹留给自己的,上面破了几个洞,显得很有乞丐风范。但这是陈平最好的一条长裤了。
对着有些斑斓的铁镜,陈平在整理着头发。
长发以快与肩齐,不得不将它们卷起来,然后用布条绑住。
再看自己的容貌,陈平很满意。
浓眉,大眼,挺鼻,方口,加上微厚的嘴唇,配上一张方形的国字脸,给人一种憨厚和坚毅的感觉。
整理完妆容,背上老爹传给自己的各种屠宰刀具,拿上先祖遗留的竹简和煅体画册,看了土坯房最后一眼,借着明亮的月光,16岁的陈平,踏上了徐州路。
晚上出走,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
陈平,是整个山南乡唯一的屠夫。虽然职业低贱,但是独一份,冒然出走,也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因为屠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三百六十五行,可分三六九等。
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
屠夫,属于第七种,也叫屠夫匠。是一个从古至今,十分低下的行当。不仅要面对各种的血污和油污,还要面对冥冥之中的神灵拷问。
杀戮损德,所以干屠夫的人很少,古人对神灵可是畏惧的。
所以屠夫基本都是脉脉单传,并且有着严格的讲究,那就是隔一代,再重抄就业。
爷传孙,孙传曾孙。每次传承,必三叩九拜屠夫祖师爷,真武大帝。
但是身在乱世,为了活命和生存,隔代传承,变成了代代相传。
陈平的身世凄惨,出生死了娘,十二岁死了爹,或许真和当屠夫有关。
所以老爹为了保佑陈平,不得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取了与先祖同样的名字。借助先祖的威名,压住陈平的命格。
老爹信命,但陈平不信,陈平现在唯一信的,就是与其同名的先祖陈平。
做屠夫的是贱民。多屠猪狗,羊很少屠,羊肉可是士人官员才能享受到的,而牛,陈平只屠过一次。
屠牛是有讲究的,每一次屠牛,都要焚香祭拜一番,与牛私语三炷香时间,方可屠杀。并且在屠牛的时候,一定要快速致死,否则会招来阴祸。
屠夫的每一次屠宰,其实是生存活命的重要保障。
为大户人家屠宰牲畜,会给一些赏钱,还有整幅的下水。为平民百姓家屠宰,虽然没有赏钱,但是会得到牲畜的肾肠。
“君子不食猪狗之肠。”上古先人的这句话,给了屠夫得到牲畜下水的权利。
猪狗皆为以米栗为食的动物。猪狗的肾和肠又似人的肾与肠,不吃这些东西,是要表答不要同类相残的仁爱之心,但是对于乱世中下贱的屠夫来说,这些肾肠,可是最好的肉腥。
年方十六的陈平,身高已达八尺,也就是一米八左右,一方面归功于先祖留下的道体养生术,一方面,就是这些猪狗之肾肠。
陈平最喜欢吃的,就是用猪肥膘熇好的猪油,炸猪大肠。
能在这乱世享受如此人间美味,也算是幸福的了。
这一次出驶徐州城,陈平同样带了很多炸好的猪大肠,它们是最好的充饥食粮。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十贯五铢钱,也就是十两的银钱。
这些钱,是陈平敛财的重要资本。先祖的生存感悟,钱财是第一要素,有了钱财,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
满圆的月亮快要爬上高空,官道之上,陈平在月光下赶路。
山南山北两乡,位于整个徐州置地的南部,这里多有强盗山贼出没,晚上赶路,正好可以躲避。
但陈平忘了一点,这里是山区,白日有强盗,而晚上亦有野兽。
夜间,是野兽活动最频繁的时候。但只要放低脚步,小心走路,碰见野兽的几率应该不大。
陈平每次走路都很小心,但有人却不小心。
一股嘈杂声划破了宁静的夜,传入了陈平的耳中。
首先是一阵悲惨的马鸣,接着是男人的惊呼声和女人的哭喊声,最后是车轮碾压地面,发出的沉重摩擦声。并且这些声音,离陈平越来越近。
声音伴随着画面,接踵而来。
陈平眼中看到的,是官道上飞扬的尘土,然后是一匹脖颈受伤的驳马,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拉着一辆单人马车,疯狂的向自己奔来。
无论是声音还是画面,已经表明,这匹驳马,定是遭受到了野兽的袭击。导致受惊狂奔,并且是没有目的的狂奔。
陈平很想躲开,但这匹受惊的驳马好像认准了陈平,拉着马车上惊呼和哭泣的人,不顾一切的向陈平冲来。
官道很宽,这辆马车的车轨也很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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