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元嘉的婚事(1/2)
李元嘉将崔容华半拉半拖地带回了寝殿,李丽质则独自站在层层帘幕之外,望着窗外地景色发呆。
她很少有这种无助的感觉,向来她都喜欢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将一切可以利用的紧紧握在她手中,她才会感到安定。
她虽生来尊贵,却也遭受无数磨难,一路前行,困难艰险数不胜数,她却不以为苦,反而以荆棘磨练意志,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虽然她今年才二八年华,但丰富的经历却是丝毫不逊于一位中年人所拥有的,过往的大风大浪没能打垮她,今后自然也不能,她在踏入潮州地界时曾这样想。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却让她深深感受到了人力的渺小无用、命运的无常以及未来的不可捉摸。
就像她无力改变善母亲的病情一样,她不禁自我怀疑:自己究竟是否能应付接下来的暗流涌动,能否守护好自己的亲人?
正当她陷入对自身的质疑中时,李元嘉从帷幔中出来了,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
“阿姐?”他轻唤,“母亲刚睡下,我们到外面去说吧。”方才的帘幕中还不时传出崔容华的叫声,后来才渐渐平息,显然是她睡下了。为避免吵醒了她再生事,李元嘉刻意压低了声音。
李丽质从情绪中摆脱出来,对李元嘉微微一笑,道:“好。”
于是姐弟俩相携走出康乐宫,此时刚到正午,午时的阳光强烈慑人,李丽质的心情却有些阴郁。
姐弟俩一个宫人侍卫也不带,而是随意的、漫无目的地在行宫里闲逛,李元嘉似乎能理解姐姐的心情,留给李丽质一定的缓冲时间,并没有主动开口,一路上两人便是一言不发。
直到离开康乐宫的地界好久了,李丽质才仿佛从阴云中透了一口气似的,她低声开口:“母亲的病可有的治?太医们都怎么说?”
李元嘉犹疑了片刻,摇了摇头,说:“太医说这是心病,若是不受什么重大刺激还尚有机会好转,可阿姐你三年前的失踪对母亲的打击很大,现在太医也不敢随意保证了。”
见李丽质神情不豫,李元嘉劝慰道:“其实当年母亲也不是丝毫没有过错的,母亲她太过于执着功利,才会心态失控,发展到如今这副情状,外力固然具有影响,可导致她心魔的原因终究出自于她自身。阿姐莫要再为此伤神了。”
李丽质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弟弟,不禁有些动容,一眨眼,弟弟都长得这么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男孩了,而是成长为了可以和姐姐分担责任与压力的男人。
他说得对,母亲当年的行为虽然轮不到他们做儿女的多加评判,但她也知道,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皇权争斗、成王败寇罢了。
母亲既然在那场争斗中输了,自然也应为自己的短视付出相应的代价。
倒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精力放在了许多别的事情上,对这个弟弟少了几分关心和作为姐姐的亲情慰藉。
于是李丽质的目光不知不觉地放柔了,故意打趣道:“是是是,嘉嘉长大了,都懂得操心阿姐了,你说阿姐是不是该考虑给你娶个皇后?”
“阿姐……”李元嘉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我都快十四了,您怎么还喊我乳名?”
“是啊,长大了呢,所以阿姐才要替你娶个媳妇啊。”李丽质含笑看着他。
“……”李元嘉彻底偏过头,不理会李丽质了。此刻,少年人的青涩一览无余。
李丽质渐渐收起了笑容,其实她刚才并不是随口一说,自从三年前东梁立国后,几位从龙功臣便以皇帝年幼为托来摄政,是以直到今日,李元嘉都没有真正亲政。
而解决这一问题的一个途径就是让皇帝尽快大婚,这样一来便宣告少帝已成年,足以执掌国政,接下来摄政老臣归还政权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李丽质也明白,要让那些老臣甘心放下手中权力无如从一匹饿狼口中夺下鲜美的羊羔,这个过程必将不会顺利,甚至是危险重重、步步杀机,尤其是这匹狼的绿油油得发亮的眼睛还在无时不刻地盯着你,充满了饥渴,一不小心,这匹潜伏在黑暗中的狼就会突然跃出,将你扑在地上,咬断你的脖颈,啃噬你的皮肉,贪婪地吸吮你温热的血液。
而她,要做那捕狼的猎人,就得充满耐心,慢慢地耗尽恶狼的体力,在适宜的时机小心翼翼地将之引入陷阱。
所以李丽质知道,在夺回政权这一事上急不得,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毕竟这种大事经不得差错,更没有重来的机会。再加上李元嘉确实是年龄尚幼,倒可以先选出合心意的适龄女子,提前一步安排在宫中教养,待李元嘉年满十五后再行大婚。
这样做的一个好处便是,在一两年的观察时间里,可以提前排除那些包有异心的女子,避免各大世家安插自己的人;再者,这些入选的姑娘们可以在这段时间内跟随宫中的教导嬷嬷先行熟习宫规,也免得大婚之后匆匆忙忙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环境执掌后宫。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希望李元嘉在这一两年的时间里能够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自己的弟弟小小年纪就要承担家国众任,无法拥有同龄人的欢乐,虽说这是作为帝王避无可避的,但是站在一个姐姐的立场上,李丽质还是希望弟弟在那条孤寡之路上能拥有一丝真情,几点温暖。
这种温情不只是他们姐弟之间的亲情,应该还包含爱情,李丽质期待李元嘉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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