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鬼(1/2)

这是云裳和寒子枭相识的第二天，云裳使唤寒子枭简直上了瘾，装车、卸货、打扫店面，手里扬着的合同就象卖身契，什么都能在上面划出个条条款款来。

云裳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寒子枭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时间气不过，抓了合同就撕，一份又一份，地上象是下雪一样，铺了一层大纸片小纸片，只是寒子枭刚撕完，云裳在下一秒会又拿出一份来，也不知道她事先复印了多少合同，寒子枭一直撕到手软，也没能把所有的合同撕完。

好吧，云裳这丫头肯定是用了胶版印刷，直接刷了上万份，再撕下去，寒子枭的手指头就要撕断了，这么想着，心头的气也就消了些，再看云裳气得通红的包子脸，寒子枭心也软了下来，毕竟是个女孩子，细胳膊细腿的，让她去装车卸货，也确实是难为了她，这场战争，就算她胜了吧。

寒子枭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却也是个很绅士的纨绔，他一直相信女人是用来呵护的，在这一点上，根本就不论美丑。

“好男不和女斗。”寒子枭拿了件工作服，出门去进货了。

看着寒子枭走出店门，云裳竟然有些发呆，小八哥凑过来在云裳的耳边道：“云小笨，这小子看起来挺上道的，明显是怜香惜玉了，还有人根本不在乎你的脸长成了什么样，把你当成个需要呵护的女人，你这么气他都会让着你，要不你就将就一下，把他收了吧。”

云裳缓缓伸出了巴掌，指间火光萦绕，冲着小八哥阴阳怪气道：“我想把你收了。”

八哥吓了一跳，赶紧飞到自己的筷子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总用你的火焰珠吓唬我。”

云裳嘿嘿地笑着：“我不动手，也可以动口啊。”

八哥在笑声里听出了奸诈的味道，头摇得象波浪鼓：“我这么点点的肉，不可口，你还是留着我帮你看门吧。”

云裳收起了笑脸，翻着白：“要是看门的话，不如养条狗。”

八哥不说话了，原来自己这么一只神奇的，会说话会思考的，会打情骂俏的聪明鸟，在云裳心里还不如只看门狗，这怎么对得起自己那一身纯正高贵的血统？小鸟突然和寒子枭有了相同的感触，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寒子枭按照云裳的安排，开着停在房后的三轮车去进货，第一次开一蹦三跳的三轮车，心里还有点儿小激动，记得小时候老爸常带他去游乐场玩木马，感觉和这差不多。

三轮车装得满满的，除了黄纸，还有一些印好的纸钱、元宝，回到阴阳路，寒子枭也不指望着云裳帮忙，一个人一捆捆地卸到了楼上，最终就连那一地的卖身契，也是他拿了扫把收拾干净。

云裳倒也不是得了便宜卖乖的人，她默默地进了厨房，做了顿很丰盛的午餐。

云裳的午饭色香味俱佳，简直是寒子枭这辈子吃得最香的一顿，他以为仅仅是因为云裳饭做得好，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寒子枭这个公子哥，衣来伸手饭来张手习惯了，终于体会了一次劳动人民的辛苦，吃饭的时候自然感受到了劳动后饭菜的可口。

下午，寒子枭有些累了，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沙发里，象小黑一样，表情呆滞地看着门外的人行道，云裳在柜台里面记账，算盘打得叮当响，不时传来低低的叹息声。

寒子枭在心里冷笑，就这经商的头脑，叹气有什么用，你看你卖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黄纸，死人用的吧？蜡烛，祭祀用的吧？这一整天就没见有个客人进门，怕是都被你那张包子脸吓跑了吧，你说你丑也就罢了，干嘛出来害人……

然后寒子枭脑子里一闪，象是终于明白了什么，阴阳路杂货铺，怪不得不卖矿泉水也不卖面包，不卖卫生巾也不卖香皂，原来这里专卖一些做白事用的东西，叫丧葬用品店更合适一些吧。

想到这里，寒子枭反倒坦然了，既然云裳说能帮他收拾了那个猥琐的老鬼，怕也不是说着玩的，这丫头可能真有这个本事。

于是，当夜晚再次来临时，寒子枭回到房间，简单地洗了个澡，毫无惧意地爬上了床，侧卧着睡着了。

半夜，房间里似乎有凉风吹过，角落里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寒子枭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围着被子下意识地看了眼右边床头……

床头空空的，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更没有昨天那个猥琐的鬼大叔。寒子枭又向左边看，仍然是窗外迷茫的霓虹，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寒子枭纳闷，这让人牙根发痒的咯吱声怎么还不见了，难道刚刚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那些声音本来就是从窗外传来的，声源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想到这里，寒子枭觉得有些泄气，这么个大男人，还被一个偶尔出现的鬼吓到了不成，于是向后一倒，直挺挺地躺回了床上，接着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天花板上印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人影向下一沉，直接和寒子枭来了一个面对面，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全都胡在寒子枭的脸上，臭哄哄的味道熏得他差一点儿呕吐出来。

寒子枭就纳了闷，这个老鬼是谁啊？跟自己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就揪着自己不放呢？

脑子开了小差，身体反应地慢了半拍，等寒子枭明白过来，这老鬼已经伏在了他的身上，寒子枭真想一巴掌把这老鬼拍飞，最好是拍到月球上面去，可到了这个时候，寒子枭整个人又是一动也动不了，一条长长的舌头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