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三无(1/2)
听说,多年前,荣城闹了场瘟疫被封城,深夜城里起了一场大火,全城烧为灰烬,无一人生还。历久经年,荣城重建,恢复了昔日繁华。但每到深夜,常有死去的冤魂发出哀嚎之声,吓得人夜不能寐。为了超度葬身火海的芸芸众生,城中商贾们纷纷出资在城后的乌龟山盖了座寺庙,名曰:“陀螺寺”。寺里的和尚们日夜念经,城中冤魂们的哀嚎声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一个月后,便彻底消失了,从此城中百姓安乐,寺庙香火鼎盛。
清晨,寺中的僧人了凡打开寺门,握着扫帚清扫落叶。扫着扫着,听到了婴儿啼哭,走出寺门,方见寺庙高高的门槛下,躺着一个襁褓中的奶娃娃。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抱起婴孩。这婴孩额头宽阔,圆乎乎的小脸儿,乌黑的眼珠儿,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小嘴儿,一对耳垂厚大的菩萨耳,是副平和之相。看到有人抱他,便停止了啼哭,转着无辜的眼珠儿对着抱他的人天真的眨眨眼,令人怜爱。了凡念了句:“阿弥陀佛。”便抱着婴儿转身回到了寺内。
春去秋来,三载寒暑过去,每日里清晨清扫落叶的僧人身后,都会跟着一位小沙弥。僧人扫地,小小的人儿也在一旁吃力的抱着一把比自己高出一倍的扫帚有模有样的学着扫地,憨态可掬。殿中平日里有香客进香,小沙弥便踩着板凳,守在存放香烛的桌子旁,双手虔诚的拿出一束香烛交与香客。时日久了,山下的善男信女上山进香时,除了带些吃食供品,还会给这里的小沙弥带上几包山下的点心糖果。
转眼又十五个春秋过去了,陀螺寺里的小沙弥长成了青葱少年,法号:三无。师傅了凡给他剃度时候说:“无亲无故无有挂碍,自在一身修得佛缘。”
三无每日里寅时起床敲钟,洗漱后进入大雄宝殿上早课。早课完毕过早斋,之后看殿扫地、堂客接待,忙到午时,过午斋。未时跟着师傅了凡学习佛法。申时晚课蒙山。酉时禅堂打坐。戌时止静。
这一日,早课完毕,三无来到殿外清扫落叶。只听“扑通”一声,身后刚刚堆起的落叶里掉进了什么东西。放下扫帚,走过去蹲下身,翻开落叶,细细查看,一只鹅黄色的雏鸟正躺在落叶上蹬着两只小腿挣扎,左边翅膀忽扇忽扇,右边翅膀却挂着一抹朱红,纹丝不动,想是这雏鸟御风而行时学艺不精,不慎撞到树枝,断了翅膀,才落到了落叶堆中。
三无用双手轻轻托起雏鸟,带它回到自己房间,去药箱里取了药材轻轻敷在雏鸟右翅的伤口上,这雏鸟有灵性似的乖乖呆着任他敷药。待敷过药,又去柴房里寻了根长短合适的粗壮树枝,刮去树皮,用木贼草将树枝表面打磨光滑,再将树枝紧密贴合在鸟儿翅膀的骨折处,用纱布缠绕固定。雏鸟歪着小脑袋,想去用嘴巴去啄掉树枝,三无用食指轻轻挡住它的小嘴:“不可啄,啄坏了就再不能展翅高飞了。”鸟儿便像听懂了似的,不再去碰触那树枝。
斋堂的伙头僧听说三无捡了只断翅之鸟,拿了小米和清水来,三无谢过,喂食时雏鸟时轻唤:“鸟儿,来食饭了。”雏鸟听到召唤,便跳着两只小脚到碟子边吃米饮水。时日久了,他为鸟儿起了个名字:“明空”。每日里,除了日常敲钟修早课晚课,便多了一项内容,照顾明空饮水吃食。
明空机灵聪明的不似一只鸟儿,平日里在窗口前跳来跳去,望着天空“啾啾啾”的鸣叫,仿佛想早日冲破云霄,飞上青空。但每到三无静心打坐或研习经书时,它便安静的站在窗边静静的呆着,不再发出声响。唯一一次是它口渴了,跳去水碟边饮水,没站稳,一头栽进了水碟里,趴在碟子里扑腾着左边的翅膀“啾!啾!啾!”的唤着三无救它。三,双手将鸟儿捧出碟子,放在手心,用手绢细细将它的毛发擦干,食指在明空的小脑袋上抚了两下,安慰它说:“吓坏了吧,我看书时不需要过分安静,你不必如此小心。”说罢,才轻轻把它放回窗前,转身收拾干净桌上碟子溅出的水珠儿后,再拿起经书继续研习了。轻轻的,三无仿佛听到房间里一声微弱的叹息,嘴角微扬,又翻了一页经书。
一晃三个月过去,明空鹅黄色的羽毛丰满了些,身体也长大了一点。三无轻轻拆掉了它翅膀上的树枝。明空蹬着两只小腿跳惯了,右翅忽然卸下树枝,身体失了平衡,有点不知所措。三无伸出食指在它小脑袋上安抚:“莫急,慢慢来。”明空便小心的扑腾了几下右边接好骨头的翅膀,再两只翅膀一齐发力,飞起了半丈高,自己也吃了一惊,这一惊,便又掉了下来,幸好三无眼疾手快接住了它。明空站在三无手中,两只小眼睛滴溜滴溜的冲三无眨巴两下,索性身子向后一仰,大摇大摆的躺到了三无手心儿上。斜着小脑袋看向三无,像个小无赖,仿佛在说:“今儿个累了,不飞了。”三无笑笑,将它放回窗边,便去打坐了。
第二日,明空便可以自在飞翔了。飞累了便落在三无肩头休息。三无走出寺门,伸手到肩头,明空跳到三无手上,眨着小眼看着他,三无知它天资聪颖,善解人意,开口说到:“你的伤已好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罢。”明空思量了一会儿,再次大咧咧的把身子往后一仰,躺到了三无手心儿上,没有离去的意思。三无笑笑:“也罢,许是有佛缘,就待到你想离开的时候吧。”
从那以后,三无每日敲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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