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保命要紧(1/2)
大太监万福安手里拿着浮尘,一溜小跑赶了过来,急急的上去扶怀德帝。
皇帝抓着一个贵女的手,这事儿委实尴尬。万福安自小伺候在万岁爷身边,最是机灵不过,正要言语几句化解尴尬。目光触碰到姜采脸上是,面上表情一僵。素日里惯常挂着谦卑讨好的笑容不见半点踪影。
姜采眸光一滞,心下狐疑。丽妃娘娘本尊她是见过的,高眉深目,典型胡姬样貌,生的异常艳丽。与她明显的中原容貌天差地别。皇帝兴许会因为思念过度一时情难自抑认错了,万福安是万不可能认错的。更何况,这位是宫里的老人儿,皇帝就跟了两代,可谓是人精里的翘楚了,如今既能这般失态,叫姜采都瞧出了神色有异。想来是有十分难见的缘由了。
万福安是圆滑惯的,虽因十分震惊略有失态。可不过眨眼功夫就回复了往昔神态,笑嘻嘻的给姜采行了礼。“姑娘可是姜家二小姐吧。”
姜采福了福身,笑道,“正是呢,万公公好。”心下正想,这万福安与姜采原是没见过的,自己识得他皆是因做过顾昭的缘由,这万福安却如何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他虽是问话,可到底多了几分肯定的。正疑惑着,忽而就想起自己腰间缀着一块羊脂白玉镂空刻姜字的玉佩,璎珞上垂着几颗圆滚艳红的珊瑚珠子。姜氏女孩人人都有一块,那做了太子妃的大姐姐姜华也有,想来这万福安是这样认出的也未可知。
万福安,笑着对姜采点头,见怀德帝又犯了痴病呆呆望着姜采出神,顿觉头疼。万岁爷这病情,怕是瞒不住了。怎么偏生今天就和这个小冤家碰上了。心内大呼倒霉,嘴上仍是勤勤勉勉,亲亲热热的。“万岁爷,辅大人馔返攘四许久了。就等您的批示呢,老奴先扶您回去吧。”
怀德帝全然不听,仍是抓着姜采。“小安子,她明明就是离儿,你怎说她姓姜?”
饶是万福安再玲珑的心肝,如今碰上这病到渐入膏肓的皇帝,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姜采到底是个孩子,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太多。一面要安抚着皇帝,一面要唬住姜采,真是个费脑力的活儿。
姜采见这万福安的情形,将他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哄着怀德帝道,“万岁爷说的是,是公公他认错了人。”
万福安心头一惊,三角眼猛的瞪圆。怀德帝满意的笑了,松开姜采的手,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抚掌,“朕就说,你必是在这院子里走迷了,哪里就是不见了呢。”
姜采如蒙大赦,揉了揉已被抓红的手腕。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万福安,万福安领会,忙上前道,“万岁爷,离姑娘既在这宫中了,您自也不必着急了。且先回了御书房,料理了朝政罢。两位辅大人且等候指示呢。”
怀德帝一心认为找到了自己的离儿心情大好,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皇帝,儿女私情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耽误了治国理政。于是叮嘱姜采,“你且先回寝宫等朕,莫要在乱跑了。朕忙完了便去看你。”
“是。”姜采福身应是。怀德帝仍是不放心,又再三叮嘱一番,方才转身去了。
万福安给姜采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姑娘了,万岁爷这情境……”他渐渐语焉不详,显然是十分为难。这姜采的身份说贵可贵,说轻可轻,背后许多关系的,该如何拿捏说辞提点,的确是件难事。
姜采如何不知今日事关重大,忙道,“公公放心,今日的事儿叫烂在肚子里,也不敢往外说的。”见万福安又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碧丝、碧柳两个身上,姜采又道,“他们两个是我的贴身婢女,自是全为着我想。况我姜家素来治家严谨,从不出乱嚼舌根的事情。公公且放一万个心罢。”
万福安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一半。拱手作揖,“姑娘深明大义,老奴再次谢过了。”说完,便告辞,匆匆去追怀德帝。
见他们走远,姜采忙将碧柳、碧丝两个拉起来。碧柳唬的双脚虚软,扯出绢布帕子揭了揭额头冷汗,抚着胸口叫到,“方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几时见过万岁爷啊……真真是唬的一颗心要从口中跳出来了。”
碧丝也是一阵唏嘘,抚着胸口,“偏怎么遇着了万岁爷,还是这光景。若那万公公是个刻薄的,咱们仨今儿是出不了宫了。”
皇帝中风疯癫至此,若叫传扬出去怕是会动摇国之根本。对内几个成年皇子都虎视眈眈觊觎储君之位,朝中大臣纷纷望风观望时刻准备站队,夺嫡之战正在悄悄酝酿;对外北面有强鲁北羌觊觎中原物资丰盈伺机而动,南有西域桃槐国起了不臣之心分分钟想要攻打中原。这般内外交困的情况下皇帝疯了,如今还叫姜采撞破了真相,为保国安民姜采很可能会被灭口。
想必,万公公能放她一码。一是因为她是大长公主的嫡亲孙女,英国公的嫡女,太子妃的嫡亲妹妹,怎么算都是皇亲国戚,是自家人。英国府的兴衰荣辱与皇室息息相关。二是因为姜采足够机灵沉稳,能迅反应过来安抚了皇帝又表白了自己,为自己赢得了生机。当然应该还有三,这离儿想必并非是死去的丽妃而是另有其人,姜采因同那人有相似的容貌,很可能会成为医治皇帝的药引,所以她是安全的。
这离儿到底是谁呢?姜采委实疑惑不解。此时也没有多余时间要她来思索,忙拉着两个丫头道,“咱们快些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今日的事可万不能说出去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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