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罪魁(2/2)

为了散播谣言，韩絮因花费了自己攒下的大半银钱买通城里的地痞乞丐；为了名正言顺地缺席宫中宴饮，又不惜连夜兜头浇了数盆凉水站在庭院里吹风，直到高热晕厥。固然是她一意妄为，可是能这般毫无顾忌，也算得一种英勇果敢吧？她虽不懂得瞻前顾后、权衡利弊、三思而行，可是又有几个人不曾经历过那样的岁月呢？说到底，她还是年轻罢。

慕容雪携着被迫收拾烂摊子的阴郁无奈让步：“此事本宫会善后的，你好好养着吧。若再敢轻举妄动，本宫也保不住你！”

说罢，她在韩絮因“叩谢姑姑”的大礼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容雪因着适才生了一场气，自觉不太想再见慕容霜，便遣了婢仆去正房知会一声，打算自行离开。哪知刚绕过影壁，恰在府门口迎面遇上了方才下马的韩青城。

韩青城因不常见到她描眉画鬓、杂裾垂髾的打扮，未免上下多打量她几眼，随意笑道：“你这身衣裳不错。唔……脸色却好像不佳。小半个时辰前，云相还命人去郡府相请，怎么你倒在我这里？”

慕容雪直接跳过了前半句评论，又略过了后半句疑问，只挑出了中间半句的关节点答非所问地道：“听口气，青城兄这是才从相府来？难不成云相找你有事？”

韩青城点了点头，口里却应道：“也不是。呃……就是前几日骠骑营新移送了一批战马，结果其中一匹在街市上脱了缰，毁了好几个铺面。此事需要兵部赔银子，户部出面料理，得了批条才好办的。”

慕容雪抬手掩唇：“敢情是蒙我呢！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还劳您大将军亲自走一趟？”

韩青城没理她这番嘲谑，而是伸手一把握住了慕容雪抬起的手腕，翻开她的掌心。一团血痕闪过，他皱眉道：“手怎么了？”

慕容雪急忙抽回手拢在了袖子里，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不小心罢了。不打紧的。”

韩青城再次捉住了她的手腕，没等她挣开，已将她强行拖进了堂屋，又命仆从取过伤药绷带，给她包扎伤口。

“都是伤惯了的，哪里那么娇贵了。”

“那也不能不当回事！”韩青城训了她一句，又觉训得似乎不大得当，略顿了顿没找到话找补，便主动接着之前的话题道，“除了那文件的事儿，云相也与我提了提絮因。”

“哦？”慕容雪将调子一扬，随即又落了回去，“嗯，是该提提。谣言传得那样，想必你也有耳闻。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

见四下无人，韩青城答得直接而坦然：“说得还有谁不知道似的，也是委屈了孩子。后位之争已经这样暗箭难防，如果真嫁进宫里，只怕要永无宁日了。”

“那你可当不成国丈咯？”

“国丈不国丈的有什么！你还不晓得我？”

“也是。我有数了。”慕容雪拂了拂衣襟起身，“有你这样的爹，絮因真该烧高香。好了，我也不敢叫云相久等，就不多耽搁了。不必相送。”

韩青城也不与她客套，目送她出了堂屋。

门外，写月已领着一顶青幔小轿候了多时。见慕容雪现身，忙过来服侍，一边道：“云相着人来请。”

“知道了，这就去。”

“还有……主子交代的事情，暗堂那边有新进展了。”

慕容雪停下步子：“你且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