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从哲(3/4)
公务之余,也常常夜不能寐、饮食无味,为此忧心。以卑职之见,若想要渡此难关,只有两策可行。”“何策?”
“用纵横之术,外结强援。循勾践之例,卧薪尝胆。”
“愿闻其详。”
“昔春秋末年,越不如吴,越王勾践乃能忍,入质吴国,臣事吴王。十年积聚,十年生养。苦心励志,卧薪尝胆,积二十年之力,遂竟破强吴,成就霸业。观今之时,晋冀,即昔之强吴是也。海东,即昔之弱越是也。
“益都之战,两月而毕,我军虽胜,而山东积聚为之一空,是我虽胜而犹败。察罕虽败,当其撤退之时,随军运送粮秣财货的车辆不绝于道,且济南也被他占去,是彼虽败而犹胜。今当冬末,冰天雪地,待到来春,天气转暖,若晋冀无事,则李察罕此人,性格坚韧,必会卷土重来。
“请问主公,若当其时,我益都内虚而外弱,必晋冀内实而外强,该以如何应对?”
邓舍不言。
方从哲接着说道:“是以,臣以为,方今两策,于我国内,当效勾践故事,不妨暂且卧薪尝胆,臣事强吴。”他这是在提醒邓舍,不要因为一时的胜利就骄傲自大,而应该看到益都内部的不足,该向察罕低头的时候,就要忍受屈辱,向他低头。邓舍不置可否,说道:“效吴越故事,卧薪尝胆是这样,那么用纵横之术,外结强援,又是什么意思?”
“外结强援者,外结江淮群雄是也。既结江淮群雄,不吝珠宝贵重,不惜阿谀奉承,或与之结盟,或私下交好。如此,便可得有两利。一则,借助其势,可以抗衡晋冀。二来,互通有无,亦能内缓我急。”
颜之希插口说道:“你这只不过是在泛泛而谈。外结强援,人所共知。如今江淮群雄有四五,勾心斗角,我海东该如何结之?该与谁结?便如离我海东最近的两国,张士诚、朱元璋,此两人彼此有仇。则是结好朱元璋,必为张士诚所敌。结好张士诚,必为朱元璋所敌。该如何结交?”
“如今江淮群雄有四五。该如何结交?视与我海东有利者,结交之。视与我海东无利者,不结交之。视与我海东利大者,结交之。视与我海东利小者,不结交之。如此而已。”
听洪继勋、罗李郎、颜之希等人接连与方从哲对谈,武将群中,也有人对此产生了兴趣,赵过接口问道:“如你所言,则谁、谁与我海东有利?谁、谁与我海东无利?谁、谁与我海东利大?谁、谁与我海东利小?”
方从哲道:“卑职不才,愿为殿下讲述天下大势。”
邓舍挥了挥手,吩咐侍卫把案几上的碗碟全都撤下去,正襟危坐,简简单单地说了一个字,说道:“请。”
“方今天下,群雄并起。观我海东之地,西连晋冀,南接江淮。晋冀之察罕、孛罗,皆可谓一国之雄是也。江淮之汉、吴、张士诚,亦皆可谓一时之雄是也。又有蜀中明玉珍、福建陈友定、台州方国珍,亦然皆可称其为一地之雄是也。而其中,又以晋、冀、汉、吴、张士诚为最盛。
“此五人者,两在西北,三在东南。晋冀有强兵之锐,汉吴、士诚有富庶之田。试问天下谁敌手?若只论现在,则主公之强敌,是为此五人。若瞻望将来,则主公之强敌,也必然只会出现此五人中。”
姬宗周皱了眉头,说道:“晋、冀、汉、吴、士诚之强,世人皆知。方主事,不必大话炎炎,且请直述重点。”
“晋、冀、汉、吴、士诚之强,固然世人皆知。从哲斗胆,请问诸公,若待五年、十年之后,此五强者,所存者为谁?诸位大人可能预料的出来么?”
“这,……。”姬宗周哑口道,“察罕必为其一。”
颜之希道:“吴国公处皖、浙之间,西邻陈友谅,东接张士诚。其国虽富,两邻皆强,若无良将,怕终难逃覆灭结局。则朱、陈、张可存者,或为陈、张。”
鞠胜对天下大势也是一直都很关心,很有些心得,他不赞成颜之希的看法,说道:“吴国公虽处两强之间,东邻张士诚富贵而骄脆,西邻陈友谅桀骜而过刚。是此两强,皆有不足。若运用得法,大可以各个击破。以吾之见,朱、陈、张可存者,有可能为吴国公,也有可能为陈友谅。但是张士诚,必然早晚覆灭。”
邓舍兴致勃勃,笑而问道:“为何?”
诸人现在当然皆不知道此数强的最后结局,邓舍却是知道的。鞠胜不能推断出朱元璋与陈友谅谁会剩存,但是却言之确凿地推断出张士诚必然覆灭。这就和真实的史实相差不大了。所以,也难怪邓舍忽有兴致,问了鞠胜这么一句。
鞠胜答道:“张士诚西有朱元璋,北有我海东。是也与吴国公的处境相似,位处两强之间是也。今,臣观士诚与吴国公的历次交战,士诚之谋略,却远逊吴国公。则是士诚邻居之两强,又远甚吴国公邻居之两强。以此推断,则士诚早晚必难逃覆灭。或亡吴手,或被我灭。”
邓舍哈哈大笑,又问他道:“东南三雄,你以为士诚必亡。则西北二雄,察罕、孛罗两人,谁存谁亡?”
鞠胜道:“察罕、孛罗皆为蒙元之将,也是现今蒙元最能战、也最能以为依赖的两个人,所以适才方主事形容他们两人为一国之雄。此两人之谁存谁亡,却是非臣所知。”
察罕、孛罗都是蒙元的将领,与江南群雄不同。江南群雄割据,互相征战起来很自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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