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十三条人命(2/2)

秋仪之这边则下定了戒急用忍的心思，将尉迟霁明安顿好以后，便独自一人坐在后堂书房之中查阅山阴县历年簿册。/p

然而他这番功夫下了没有两个时辰，便被一个惊人的消息打断——原来是“铁头蛟”深夜拜访，说是“了尘宫”中上上下下都已被翻检过了，除去紫藤树下，别处再无异样——然而这紫藤树下土地之中，竟然前前后后挖出了十二个头颅来！/p

饶是秋仪之再怎么故作镇定，听闻这样的重大案情也再也无法淡然处之——连同回家再死的毕秀文，零零总总已是十三条人命——这“十三命奇案”便是放在大汉全国，也是一桩惊动天下的大案。/p

饮食秋仪之不敢有半点怠慢，也不顾已是三更半夜，便传王老五过来，让他拿着自己的名帖，去越州城请仵作过来验尸。/p

王老五睡得正熟，被强行叫醒，心中自然不快，可又不敢违逆秋仪之的命令，了好长一段牢骚，这才动身赶去越州府衙。/p

秋仪之也不闲着，送走王老五之后，便亲自磨墨展纸，将现在已经知道的案情斟酌着字句，详详细细描述下来，待明日初审过妙真居士之后，再上报给知州蔡敏和刺史殷承良。/p

秋仪之忙活过这么一阵之后，已到四更天，真是黎明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困倦已极，和衣就便躺在大堂几案之上睡觉。/p

睡到不过辰时，便有城中百姓过来告状，为的却是买卖肉菜缺斤短两的小事。秋仪之万般无奈，只好打叠起精神，将这几个百姓打走了，又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p

这样一直折腾到中午，秋仪之这才略略恢复些元气，便叫上尉迟霁明一道，前往牢房之中审问妙真居士。/p

山阴县小小的牢房，一下子收监了十来人，已变得十分拥挤——除了妙真居士和李慎实两人独处一间之外，其余小道姑都只能三四个人挤在一个小间之中。/p

这两日都是晴好天气，南方气温迅攀升上来。山阴县地处群山之中，县中水系又极达，在烈日炙烤之下显得又潮湿又闷热。这牢房之中更是充满了一股酸腐的气味。/p

秋仪之耐不住这样味道，便叫牢头将妙真居士从牢房之中提出来，由尉迟霁明亲自押送到县衙后堂那处由李慎实精心打理的小小花园之中审问；又叫县衙之中一个主簿，从旁记录。/p

秋仪之为了这件大案子已是焦头烂额，妙真却比他淡定了许多——除了未经熟悉打扮，脸上略有些污垢之外，依旧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p

只听她微笑着问秋仪之道：“秋大人倒是好胆量，将我提出囹圄，就不怕贫道跑了吗？”/p

秋仪之冷笑一声道：“这倒不是在下胆大，全凭了身边这位尉迟小姐，有她在这里，恐怕居士想全身而退，也并不容易！”/p

“什么？这位是尉迟家的人？”妙真闻言，一双杏眼不由得微微睁大，露出惊讶的表情。/p

却听尉迟霁明满不在乎地说道：“尉迟家又不是人人都是武林盟主，冒充他们家人又有什么好处？”/p

妙真居士听了，自失地一笑道：“贫道今日栽在尉迟家的手上，也不算丢人……倒是秋大人实在是深不可测，既有秦广源先生的亲笔题字，又有尉迟家人的贴身护卫，真可谓是文韬武略齐备……”/p

秋仪之却知道这妙真虽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姑，能耐却不容小觑，同她对话万不可跟着她的思路走，便话锋一转道：“在下看来，居士才真真是深不可测呢！你可知道我等，在你那‘了尘宫’中现了什么？”/p

“倒要请教。”妙真淡淡说道。/p

“乃是一十二具尸！”秋仪之厉声说道。/p

妙真却全未被他吓倒，反倒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原来有十二个人这么多；要是加上毕举人，那就是十三个人了。”/p

“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被你害死了以后，又埋到紫藤花架以下的咯？”秋仪之紧接着问道。/p

那妙真居士直言不讳道：“正是这样。如今人赃具在，铁证如山，贫道也没有什么好抵赖的——这些人确乎死于贫道之手。”/p

秋仪之原想着这妙真居士武功既高，又诡计多端，让她认罪伏法难免要费一番周折；却没想到自己一未诱供、二未动刑，她便供认不讳、认下了罪行——反倒大出秋仪之意料之外，让他一时语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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