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放人(1/2)
这个时辰的孟子舜,正坐在自家的大厅里,脸色比今天早上捉人的时候还要差。
因为出现死伤,郡里的衙门傍晚就派人来封了场子检查,这倒没什么,人家公事公办而已。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抓了贺芊芊,毕竟没有证据,闹事的人还没有抓到,这才是关键。
陆宁泽想的有些头痛,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这时外面有人来禀报,“三少,海世子来访。”
这家伙这么晚来找他?陆宁泽松了松脸色,“请他进来。”
不过片刻,海世子大厅外走进来,陆宁泽看了他一眼,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怎么过来了?”
海世子找了个位置坐下,发现桌面上摆着不知凉了多久的茶,“听说你把贺芊芊关进地牢。”
没想到对方一来就是这么劲爆的开口,陆宁泽一下子直起身子,“你怎么知道?”
这才过了多久?他中午抓的人,这人晚上就跑过来,这个时间他应该忙着看那些迟看一天就能死人的账本才对呀?陆宁泽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兴师问罪?”
海世子的表情淡漠,“有必要?”
也对,虽然贺芊芊跟着他来泷郡,但两人是什么关系他还不清楚?说是十几年的死对头都是妥妥的。为了那么一个女人,的确没必要。
只要不是为这事儿,其他一切都好说。
陆三少又懒懒的倒在椅子上,海世子这时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陆宁泽掀开眼皮看去,第一反应就是谁写的字这么丑跟狗爬过似的。
海世子清淡如水的声音响起,“自投罗网的事情她从来不做,你就没想过若是有人从中作梗,你这步棋就走错了。”
陆宁泽凝了凝神,看见纸上歪歪斜斜的落款,顿时心头一把火烧起,他娘亲的!这女人待在牢里,还能找到人给她送信?!
一怒过后,他又飞快冷静下来,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真的有人故意挑拨他与贺芊芊的关系,这可牵扯到朝中太多涌动的暗势力。
“你相信她?”看完,陆宁泽只问了这么一句。
“我,只相信事实。”
——
一夜过去,海瑟坐在草堆上悠悠转醒,狭小牢房的空气中浮动着晨起露珠的味道,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
坐着睡了一晚,脖颈酸痛,海瑟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忽然发现手脚上没有锁着铁链。
嗯?解开了?
她一愣,逐而察觉到周围涌动着一些不明的因子,视线转向旁边的桌子,牢房里多了一个人。沿着那双黑色的长靴往上看,海世子清冷如月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对于从小生活在男人堆的海瑟来说,男人再好看也就是一个比鼻子两只眼,但她第一次发现,若是容貌揉合了气质,样子就会大大不同。
面前的男人,额上一双眉毛平直,像是墨笔在宣纸上画的一道冷锋,刚直而不乏威势,而他的眸子却似一幽深潭,只能读懂表面,却看不见底下暗流。
大隐隐于市的人能在沉默中爆发,锋芒毕露的人则翻手雨覆手云,而海世子却介于两者之间,如一把藏于鞘内将出未出的剑,让人猜不透里面的锋芒,却又畏于这道锋芒。
这是何等可怕的一种气质。
海瑟心里暗沉,面上却一派轻松,看见男人嘴唇圆润饱满,像浸过琼浆玉露般的,虽抿成一线不带情绪,却偏偏给人一种要摧毁这种高冷的冲动。
女子眼里的审视忽然多了几分轻佻,海世子动了动嘴唇,“看够没有?”
海瑟讪笑,“世子怎么过来了?”
海世子举起夹在指缝间的两张纸。
修长洁白的双指,让海瑟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句话,这样干净无暇的手应该出现在古琴上,或是书案间,与周围肮脏甚至还有异味的牢狱之地格格不入,海瑟直觉这人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好事。
只听见对方道,“是你让我过来。”
不是疑问或者是反问的语气,而是直接陈述,海瑟继续笑:“不劳世子大驾,我只想问你些事情。”言下之意便是你让人写信或者传话都能让我知道,不需要亲自过来。
“哦?我不过来,你又如何问?”
装听不懂,海瑟忽然发觉跟这个人对话很没意思。她向来直肠直肚,有时候虽然要弯弯心思变通,但也是她极不喜欢的。这个男人肚子里的心思,恐怕已经比得上秋名山的赛车道!
她坐在那里半哼,海世子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的手可有受伤?”
海瑟翘起嘴角,“不知世子说的受伤是什么程度呢?若是擦破皮流点血,我全身上下可都是伤,若是被打断手脚或是流血不止的致命伤口,我这里没有呢。”
这不是他要的答案,海世子的视线滑向地上那段被换下来的布料:“这是什么?”
“包扎伤口用的布啊。”海瑟如实答,她说的都是实话,但也是没有用的废话,她就不信海世子看不出这块沾着草药的布是干什么用的,但他这样问了,必定是刚才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海瑟不知他在心里打什么算盘,但面对未知而强大的敌人,首要的就是不能暴露自己,这点看人看事的眼力,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海世子端坐在木凳上,就一点高度的优势,随着阳光照入,一大片阴影朝海瑟压了下来,女子扬起似非似笑的眼睛,有些不羁,有些倔强,但更多的是无畏。
海世子审视她片刻,纸面上的手不经意的敲了敲木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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