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察觉与选择(1/2)

克里斯蒂娜的描述显得没什么感情，就像被射的人不是墨镜男子一般。

不过，詹姆斯的这一枪确实没射中，不是他根据相对位置瞄得不准，也不是因为座椅靠背的材料改变了弹道角度，他射击的方向完全可以命中墨镜男子的躯干。

“当我回头看的时候，冯岳不知何时已经将箱子抓到了胸前，他完好无损，也许是箱子挡住了子弹。我想不出他的动作怎么可能比子弹快，但直到开枪前，后座都很安静，没有动作的响声，而且——”

“而且那个箱子应该不轻才对。”

“是的，如果那个箱子对他来说很沉，连提着上下车都要多花费一个步骤，为什么那个时候他能瞬间将箱子横在他与子弹之间呢？”

实际上，墨镜男子当时其实已经发现了詹姆斯的小动作，他的机械眼是有热感应功能的，他可以透过座椅靠背的遮挡“看”到詹姆斯拔枪的小动作以及用很别扭的姿势将枪口顶在椅背上的小动作。

詹姆斯并不知道墨镜男子有这种“能力”，墨镜男子其机械眼的全部功能只有他自己和制造者知道，而所有制造者因为掌握着制造原理都已经被“文化打击”消灭了，这个型号、这个个体的机械眼有什么功能就只剩使用者一人清楚了。

机械眼可以有很多种功能，毕竟这种东西是一种“先进”造物，但功能越多越强，需要供应和消耗的能源就越多。小体型大容量的新一代质变的“尖端”电池是在2065年后被发明出来的，所以是不存在于现在这个年代的。2065年前最先进的、能被机械眼这种佩带型设备使用的电池可以支持正常用“眼”很久，但是如果使用了额外功能，耗电量会几何倍增加。简单的微弱热成像功能对于需要这种功能的人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真的能看出效果就需要同普通型号这类设备一样的性能，还需要足够先进到能够被小小的机械眼所容纳，其耗电量是不低的，甚至比夜视仪这种巴掌大的设备还要耗电。

墨镜男子当时的机械眼状态，只要开启10分钟这样强度的功能就会彻底没电，连正常“看”东西都无法供应。而3小时的休息后，一路上詹姆斯都可能会掏枪上演这种操作，墨镜男子根本不可能一直开着这种功能监视他，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没有等到便彻底瞎了。是的，机械眼如果完全没电了，墨镜男子就变回盲人了。

连克里斯蒂娜自己都很诧异少校能够察觉到詹姆斯的小动作，她知道几种少校的机械眼功能，这是为了互相了解便于配合而早年被告知的，所以她也不敢猜测他用了什么机械眼的功能。克里斯蒂娜明白少校不会轻易使用并保持机械眼的各种功能处在运行状态很久，少校的唯一视觉来源就是那一枚机械眼了。

但尽管如此，不谈上述问题，墨镜男子也不可能比子弹快，更别说判断具体哪一秒钟詹姆斯会扣动扳机了，听到枪响的时候，子弹就肯定已经击中他了。他究竟是怎样确定詹姆斯什么时候会开枪呢？

……

关于这一点，在未来的某一天，克里斯蒂娜问过墨镜男子。那时的墨镜男子就坐在副驾驶位上，他抬起手用指尖点了点后视镜。

“记得那辆破车里布满裂纹而凹凸不平的后视镜么？”

“记得，根本没办法看到想看的方向。”

“这就对了。”

“您不是已经通过机械眼看到他拿枪的动作了么？”

“我看的是，他的眼神。”

……

画面回到保密局的局长办公室中。

“然后詹姆斯就干脆立即以正常方式扭过来射击了吧？”伊万诺夫盯着报告上的文字如同朗读一般问道。

“是的，然后对方就跳车了。我回头看到的情况就是，他好像根本就没在意有没有挡住子弹，同时已经推开了车门。”

那个时候，因为克里斯蒂娜收到詹姆斯的暗示要平稳驾驶方便准确射击，越野车的行驶速度并不是很快，墨镜男子跳下车后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不过随后，在詹姆斯的要求下，克里斯蒂娜停下了车，两人从车上追了下来。

克里斯蒂娜当时也手持着枪，但她的注意力不仅放在寻找跳车的少校上，还在紧盯着身前的詹姆斯。如果詹姆斯发现了少校后准备开枪射击，那么自己就不得不先一步击毙詹姆斯。

墨镜男子并没有下过为了隐藏克里斯蒂娜的身份和保证任务完成而在必要时牺牲他自己的命令，在克里斯蒂娜于新芝加哥市缓慢推进任务进程的时候没有过，在这一次特殊任务中也没有过。所以克里斯蒂娜一定会在任务和上级长官的性命中选择后者，她也十分清楚，少校就算不是自己的直系上级，对于反抗军的重要程度也是很高的，反抗军不会愿意牺牲一名特务头子来换取对于伊万诺夫的秘密，吧？

克里斯蒂娜其实并不是很清楚接近伊万诺夫最终会获得什么重要等级的情报，肯定是越重要越好，墨镜男子也没有明确提出她的最终目标的具体条目是什么。实际上，如果真的是二者不得不选其一的情况，墨镜男子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保证克里斯蒂娜能够继续回去进行她本来的任务。

墨镜男子对于从伊万诺夫那里能够得到什么秘密虽然也不是100清楚，但他至少对此知晓得比绝大多数人多，甚至包括很多军衔高于他的反抗军高层。机密保管局内放着什么，伊万诺夫心里又记着什么，这些秘密中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