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针锋相对(1/2)
沈府到底失窃了多少东西,管家含含糊糊地最后也没说出个准数来,只是说还在核查。不过看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想必不是小数目。
我支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充满疑问。昨夜我和傅岭无疑是和后门的守门人直接打过照面的,那人追着我们跑了一条巷子,闹出了许大的动静,当时竟没有去找管事的回禀吗?
我满腹狐疑间,没有注意到傅岭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又拿起了我刚刚走神时,错摊在桌面上的书,翻了两页。他看我听得管家说话听得出神,拿书本敲了敲我的头,像□□又像警告地说道:“以后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闲书不要看,闲事不要管。明白吗?”
我看着他手上的书封上大大的“奇谈志异”四字,又涨红了脸,头埋到胸前,声如蚊蚋道:“知道了,夫子。”
傅岭打量着我,奇也怪哉道:“前两天不是把你从乌龟壳里拉出来了么,怎么一夜之间又缩回去了?昨夜没睡好精神不济么?”我摇摇头,没有跟他说话。
我怀着极幼稚的破坏性的报复心理,想去惩罚这一段在我看来并不均等的感情:如果傅岭不能够做到只对我一个人好的话,那我就干脆不要了。你用你的一部分的关心,去换了我全部的在意,凭什么呢?我不要了,都不要了。
傅岭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他站了半晌,不知想了些什么,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转身又走了回去。
不多时,管家等人将数目清点完毕,确认明堂没有什么损失以后,道了声打扰,便带着下人从堂下鱼贯而出,去了别的地方。
经过管家走这一遭,苏蓝早没有了上课的心思,她的屁股像在火上烤着一般坐立难安,再加上她身边一早上都魂不守舍的我,学堂的氛围早已去了大半。傅岭又稍微讲了一会儿,抗不过已去的大势,提早放了课。
傅岭刚刚放课,苏蓝拉着苏锦便着急忙慌地往婶婶的院子跑去。我慢吞吞地走在了最后,可是直到我以龟速离开明堂,傅岭都一直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直到晚间时分,我才得到消息。最后盘点下来只有婶婶的房里和林姨娘的房里丢了东西,周姨娘处因为当夜叔叔在那过夜,所以免遭了洗劫。
一时间,关于失窃之事的各种猜测顿时甚嚣尘上。府上众人谈论猜测最多的,莫过于到底丢了多少钱的东西,以及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关于第二个问题,基本上能认定是内贼干的了。毕竟沈府地方大、丫鬟仆役众多。若是外人,一时间是难以避开闲杂人等找准主子的住处,更何况偏偏除了叔叔夜寝的地方,另两个最有钱的女主子的屋子都被盗了,那内贼恐怕还对叔叔的行踪、家中的情形了如指掌。沈府内一时间人心惶惶,瞧谁都像是能做出这等丑事的样子。
晌午过后,管家也去报了官,带着衙役来府里四处查看了一番。听说管家报官时上报的失窃的金银、首饰的金额,有数百两之众。叔叔的年俸不过一年六十两,这贼人一下竟将婶婶多年积蓄掏了个空。婶婶被气得发了病,躺在床上,数天不能起身。
一层瞧不见的乌云沉沉地压在了这个普通的府邸的头顶,所有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生怕表现得太活泼引人怀疑或是惹了主子不高兴要挨训斥。
官府派人查了数天,苦于线索太少,实在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渐渐地官府也不来人了。明眼人都知道,这下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是要打了水漂了。
快要到发月钱的日子时,管家突然带人挨个院子通知了一遍,即日起,所有仆役、丫鬟的月钱减半,小姐、姨娘的月用也减半。
一时间,沈府里怨声载道。若是眼下府里困难拿不出银子,少拿一个两个月的工钱也不是不行。可是眼下这个意思,月钱倒是没有期限地要一直扣下去。
那时,我不论走到沈府何处时,都能瞧见几个下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钱不够花,或是在讨论哪家府上还招着新人的事。
梅奶娘和冬月倒没有在我面前抱怨过半句、露出过半点异样。我日常的吃用都与往常一般无二,我便以为婶婶是开恩,没有将开支削减到清苑里面。
直到一日我肚子饿自己进小厨房寻些吃食时,才发现梅奶娘和冬月在喝我中午剩下的菜汤。我默默地从厨房退了出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掂了掂自己的小荷包里新鲜热乎的四钱银子的零花,偷偷地溜进了东厢的卧房,从橱子里找出梅奶娘放日用的桃木匣子,依依不舍地把自己的小钱钱放了进去。
小时候我嘴馋,爱缠着梅奶娘要糖吃,她就从自己橱子里拿出这个匣子,摸些散碎银两,让小厮跑一趟给我买回来。
现在是情况危急,是该同舟共济、度过难关的时刻了!我安慰肉痛的自己道。
然而比起告别零花钱、告别零食更难过的事情,是我与傅岭之间冰冷的关系。
从那一次以后,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上课时他有问题也不会找我回答了。我在他的眼里就像是成了空气一般,而搞砸了一切的我也梗着脖子,死活不肯低头。
渐渐地除了梅奶娘和冬月以外,跟我说话最多、待得最久的人竟然成了桂嬷嬷。
或许是真如桂嬷嬷所信奉的“棍棒底下长记性”的人生格言那样,我一路挨着竹条,学礼的过程却开始渐入佳境。学习速度变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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