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 本初(1/2)
翠西如丧家犬一样被推出杜家角门外,随即一个包袱扔到她旁边,溅起一蓬灰尘。
虽然角门的位置有些偏,但这番动作已经吸引到路人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小姐当真如此绝情?”翠西侧坐起来,伸出小手指勾了勾脸上的一缕乱发。忍住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直直盯着最北。
“到底是你脑子不清楚还是瞌睡没醒,小姐待你怎样,你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翠北嗤笑一声,“小姐这么多年的恩惠,你好意思反咬一口?”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翠西低着头,一手攥紧了包袱结。
“装什么糊涂呢,打量别人都是傻子?”翠北不屑的剜了翠西一眼,“升米恩斗米仇的,也不说了多。小姐发还给你卖身契,又送你回原主子身边,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翠西把头低得更低,不让别人窥见她的面目,她曾经是少爷身边的人,翠北这么一番话下来,难免不会让人多心。她咬咬唇,并不说话。
“好了,你一路好走。”翠北摇摇手,转身就要往杜家里去。
然后她感到一阵风吹过,下一秒,肩膀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这一突发动作吓坏了所有人,直到反应过来,翠北的肩膀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
翠北经过短暂的慌神后,一巴掌扇在翠西脸上,在下人分开两人之后,她还不解气的踹了翠北的肚子两脚。
翠西散乱着头发,却忽然大笑了起来,指着翠北道:“这一口只是让你记住,我翠西...呸,锦绣的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
拿着卖身契离开杜家,也就不再是杜氏丫鬟,她还是做回了锦绣。
“疯了,疯了,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往死里踹。”翠北心里涌起一股慌乱,忙指使身后的家丁道。
有机会狠狠的把翠西踩在脚底,她自然要亲自做。刚才那一瞬间她或许是有点得意忘形,既然发觉不妥,就要把萌芽彻底扼杀掉。翠北直直的盯着被殴打的翠西,连身上的伤势也不顾了。
翠北成了杜家的丫鬟头头,她说的话自然没人敢偷懒。男人的拳头可不轻,一人一拳一脚下来,翠西的嘴巴都溢出了血。
“停下。”虽然恨不得翠西立即死去,翠北也知道分寸,再打下去丢的可是杜家的脸。“把人拖走。”
一路有点点的血迹,见证了翠西在杜家的最后一段时光。
翠北只简简做过包扎,就又回到杜氏身边伺候。翠西刚走,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守在杜氏身边。
杜氏有些心神不宁。
她也不看账本了,不时推开窗子,或起身走走,逗弄两下鹦鹉又转眼没了兴致,拿剪刀胡乱的剪园中的花木,兜兜转转的,就是不肯让自己闲下来。
“小姐是在担心沈举人的伤势?”翠北突然问道。
杜氏的手一顿,眼神如刀的射向翠北。这是除了翠西之外,她从未跟人言说的秘密,翠北又是从何而知的。
“要不看出来,其实很难。”翠北一脸平静的解释道。
“怎么,你想成为翠西第二吗?”杜氏冷哼很一声:“我讨厌自作聪明!”
她受够了威胁,不管大小,她希望主权还是在自己手。有个心腹是好,但杜氏更不希望自己才瞎了别人的一双眼睛,又在自己身边养一头狼,野心极大的狼。当初她怎么就没发现翠北也不是个小角色呢?
“我跟她不同。”翠北摇头,“我的主子永远只有小姐你一个。”
翠北其实是在赌,翠西跟了杜氏多少年,更是掌握了杜氏不少的秘密,她怕翠西随便拿一个小秘密要挟,翠西就又回到杜氏身边。那时候今天下手的她根本就逃不了翠西的报复,以翠西今天表现出来的狠劲,她可以预见若是这种情况发生,她的下场将极为凄惨。为了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翠北只有两条路走,要么直接杀死翠西,要么就是成为杜氏真正的心腹,只有这样她才能不惧任何。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句句不离杜氏,只有两者关系真正恶化了,才是她崛起的时机。当然,她也不会把翠西逼的太紧了,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翠西本沈就是一只吸血蝙蝠,在黑夜里防不胜防。
杜氏愣一会儿,才伸手把一朵花从花枝上折断,拿在鼻尖嗅了嗅,“你比翠西聪明,也比她狠。”
“其实是小姐念旧情。”
因为念旧情,所以即便对方犯了错,也会在心里原谅,包庇或者不追究。可若是不念旧,其实任何人都狠得起来。世上不是没有软绵性子的人,可若是没有强势聪明的人护着,早就被人吃得点骨头都不剩,关键是你得有这个运气遇到这种人。而其他不幸的,只能自己变得强硬起来,为了不被人吃,为了活得像个人。
杜氏是摘下一片花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你倒是比我看的清楚。”
是啊,当局者迷。她若是个善人,自家亲爹又为何长住在乡下庄子上?杜氏指着面前的一片花丛,淡淡道:“知道为什么园子里就这片花丛开得最好吗?”
翠北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前后两者的话题搭得上关系吗?不过杜氏的问话,她也不能不答:“奴婢不懂。”
她虽然不懂怎么种花,但既然杜氏特别提出来,肯定就不是肥施得多之类平常人的第一想法。承认自己不如小姐并没有什么好羞愧的,所以她诚实的表示出自己的不知。
杜氏一把将手里的花的花瓣全部扯下来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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