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沈三公子(2/2)
欺,在能力和德行上已是有亏。最要命的是,中正评议明年就到三年之期了,你当沈老爷费心巴肝地又是银子又是字画流水般的往魏州沈家送,好容易才认回这么宗亲是为着什么,还不是想着在明年评议的时候能再往上头动一动,要知道,下品是没资格出仕的,在这个要紧关头,多少人盯着沈府,可容得半分差错?”云巧又道:“你放心,就连处置王婆子,都不会有又半句关于你的风言传出去,只会是些贪墨之类的罪名。日后你若及冠,有机会去参加中正评议,也不会有分毫影响。沈府上上下下,定会用雷霆手段让所有人闭嘴。”
沈昱疑惑更甚:“处置了那老货,已是正了规矩,下人最是嘴碎,怎么可能不露半点风声?母亲又怎肯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云巧道:“你真当自己好大的脸面,为了你自是恨不得宣扬的天下皆知才好。自然是为了沈旭。沈旭小小年岁,已是才名远播,就连中正官都赞他有先儒遗风,日后的成就自是在沈老爷之上。沈家只要有半个明事理的人,就绝不容许他身上有半分污点,哪怕这个污点是来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庶弟。”
沈昱听得她将沈旭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心里妒意翻涌,重重哼一声,酸溜溜地道:“哪有你说得那样好?你等着看,本公子也会出息的。”
云巧笑道:“论聪慧敏锐,你本就不输大公子,只是没人教导,生生耽误了。你要记着,匹夫之勇,终是下计,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更不需去学那内宅阴私手段,只需占着大义的名头,一条一条的压下去,自然没人能欺辱了你。”
沈昱只觉得恍若惊雷炸响,呆站着说不出话来。他自从跟着兰姨娘搬到小院里之后,别说什么公子的尊荣,能填饱肚子已是不易。
一概吃穿用度,全仗着兰姨娘拿早年的一些首饰换取。兰姨娘又是个不懂得谋划的,只一味讨好王氏。王氏想起时就赏他们母子一些东西,现在更是连王氏都忘了他们,她又转头去讨好王婆子。沈昱虽是正经公子,却过得连府里有脸面的丫头都不如,被王婆子辱骂欺压,他只敢恨,恨到极致甚至动过手。被人打了,姨娘只会抱着他哭,劝他忍耐,说王婆子是夫人跟前的红人,他们孤儿寡母,全仰仗着夫人的怜悯而活,万万不能触了夫人的霉头。
他也一直听话地忍着,只是每每瞧见别的兄弟活得光鲜亮丽,心里难免更加不平。同是一个老子生的,凭什么别人是天之骄子,而他就该像个老鼠般活在地沟里。他不敢嫉妒沈旭、沈宁,只敢把一腔嫉恨全放在沈韬身上。年岁小的时候,实在气不过,他甚至往沈韬的玉笙居里扔过腐烂的臭老鼠,听着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丫头发出恐惧的尖叫,心里会稍稍快意些。年岁渐长,知道欺辱一些弱小之人是下流胚子才会做的事,一腔恨意无处发泄,人也越加阴沉起来。
今日突然听得云巧一番言语,只觉得心境豁然开阔,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又想大叫数声发泄心中多年的郁卒,到底不敢,只得作罢。
沈昱兴奋了半响,冷静下来道:“我知道你,你是云巧,是母亲院子里管器物擦洗的丫头。和你一起买进来的丫头,有个叫吟香的,就是盘儿最亮的那个给了沈韬,呸,好没脸的贱货,便宜了沈老二。”
云只觉得他一把嗓子虽低沉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着实不讨人欢喜。
沈昱又问道:“你为什么帮我?我可告诉你,你一个下贱的丫头,不要妄想着攀附本公子。”
云巧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冷地道:“公子放心,云巧最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断不会生出非分之心。只求公子一件事,那老虔婆拿了我一样东西,劳烦公子帮着寻回来,婢子感激不尽。”边说边福身向着沈昱行了大礼。
沈昱这人,最是喜爱好颜色的女子,这云巧,因着先前重病的原因,一张脸干瘦蜡黄,按理说很难让人生出丝毫疼惜的情绪来。可沈昱却不知为何,只觉得她那一拜,含着无尽的心酸孤苦,那枯瘦的身子,像寒风中遭野火燎尽的杂草,看着生机尽绝,实则坚韧非常。他轻轻叹息一声道:“什么物件?我会留意的。”
云巧这才将那玉牌的特征说了,说完后又向着沈昱拜了拜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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