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朱门少年(2/3)
身上乏累得很,就不见云巧姑娘了。至于姑娘的差事,你明儿卯时五刻到北面的厢耳房去找张妈妈,她自会安排。”云巧道:“多谢姑娘费心。”
珍儿拉着云巧到院中小门处又道:“你能挨过来实属不易,以后好好当差,夫人治下最是讲究规矩,千万莫生那不该有的心思。”
云巧道:“多谢珍姐姐教诲。”
珍儿嘴角带笑,笑骂道:“好没脸的小蹄子,谁是你姐姐?少嘴上抹蜜糖,肚里黑心肠。今后大家一处当差做耍,还指着你顾全我呢。”珍儿捉了她的手道:“我听琇莹说你先前住的那屋子里有人嘴里不干不净的,你别去了,等会儿跟了张妈妈去另一间屋子。”
云巧玲珑心肠,见珍儿如此安排,是真心替自己考量了。福身见礼,郑重地道:“多谢姐姐。”
“活着就好,日子慢慢挨着,总有好的时候。吃的用的,有难处就来找我。你既叫我一声姐姐,总不亏了你就是。行了,你和张妈妈去吧。我回夫人跟前伺候了。”
张妈妈领着云巧从小门出去,沿着青石砖铺就的小道前行。一路上花木掩映,山石堆叠,又是另一番景致。走了大约两射之地,一处小院落紧闭着房门,一个半大的少年孤零零地立在院墙外边。
少年一身半旧青布常服,头发杂乱地束起,面庞硬朗,剑眉斜飞,一双藏着阴郁的三角眼,眼角却带着乌青,显然是被谁人殴打所致。
张妈妈并未向少年见礼,直接带着云巧路过偏院,穿过厅堂,到了后罩房。领着云巧见过管事婆子,又帮着调换了房间,领了两套薄被和几身换洗衣物,将她安置在东起第三间房里才离开了。
房屋不大,不过一仗六尺见方,只在北面开一扇小窗,因着院墙遮挡,也很难有日光照进来。屋内摆放着三张竹木小床,两个穿鹅黄春衣的丫头正凑在一起闲聊,见到云巧,皆是热心地招呼,一个帮着铺床,一个帮着收拾衣物,云巧感激地道:“多谢两位姐姐,不知怎生称呼?”
其中一个瓜子脸蛋的丫头道:“我叫惠然,是大公子身边伺候茶水的。”又指着另一个肌肤稍白,身量微丰的丫头道:“她叫怜儿,在二公子跟前伺候。”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云巧想着这沈旭真有意思,身边丫头的名字各个都是出自《诗经》。她福身轻拜道:“贱名云巧,今后烦请两位姐姐多多包容。”
“你快瞧瞧她,说话的样子像不像你们屋里那个?”怜儿嗤笑道:“我可不是大公子,也不懂得疼惜哪个,少学那些个狐媚东西。你要是有那冬雪半分的容貌才气,也不会遭人挑剩下了。要不是珍儿姐姐见你可怜,你当谁愿意搭理你,没得晦气。”说完摔门出去了。
惠然拉过云巧坐到最里面的一张竹床上,轻声道:“你莫理会她。她是自个儿在二公子那吃了挂落,又见不得冬雪,才如此说话的。”
云巧轻笑道:“我知会得。”
“那就好。她就是这么个脾性,为着几句口舌之快,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怎么骂也改不来。你要是事事跟她计较,怄也把你怄死了。”云巧知她两人同吃同住,关系自是亲近,惠然看似安慰自己,其实还是为着怜儿,这份用心,就值得她对眼前的人高看一眼。她道:“怜儿姐姐有姐姐你顾全着真好。”
惠然见她灵慧,脸上一红,戳着她脑袋道:“你这蹄子,怨不得珍姑娘瞧得上你,心思真是通透。不说珍姑娘,就连我也是敬重你得很。”见她疑惑不解,惠然笑道:“鬼机灵,也有你想不明白的时候。你能在那样乱的场面中护着芳雯,就值得珍姑娘另眼相看了。自那日过后,珍姐姐很是在我们面前夸耀你有一副侠义心肠。”芳雯就是那日在厅堂上遭王婆子踢打的小丫头,后来走运分到了老夫人的宁心居,才得了这么个文气的名字。
云巧想起王婆子,摸了摸空落落的颈子,眼眸里冷意森然,随即掩去。
惠然又道:“你刚进府不久,不知道那老货的狠辣。小院里头的兰姨娘,大小也算半个主子,那老货还不是说骂就骂,要打就打。更不用说我们这些下贱人了。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人命贱罢了。”说到此处,连声叹息,满脸愁容。
云巧淡淡一笑,握着惠然的手道:“姐姐何须妄自菲薄,这世道,不见得谁就比谁命贵。”
惠然道:“也是。就说那兰姨娘的儿子,好说也是沈府正经的公子,该精贵无比吧?可你瞧瞧,那日子过得,还比不得你我。你是没见到他,经常是一身半旧衣服,身边也没个人打理,他那娘又是个不经事的,前些天,听说为着兰姨娘,居然和王婆子动上手了,眼圈都乌青了,瞧着也是可怜。”
云巧想到那个孤零零立在院墙下的少年,不由得也生出几分同情来。
两人又说了半会话,惠然道:“你好好歇着,大公子快下学了,我得回滴翠轩去预备着茶水了。”
惠然走后,云巧觉得疲倦非常,便和衣躺下歇息,迷迷糊糊地睡沉了,直到戌时才醒转来。天黑沉沉的,她摸索着点亮油灯,枯坐着想些事情。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怜儿才笑嘻嘻地进来了。她仿佛全然忘记了下午的口角,亲热地道:“我念着你没吃东西,特意给你带了回来。”
云巧心里一暖,接过道:“多谢姐姐。”
怜儿啐道:“你个蹄子,谁都是你姐姐,我可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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