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卷 汴梁误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惊雷潜生(十之补)(2/3)
名声。他在大宋呼风唤雨的时侯萧言还不知道在北地哪个角落苦苦挣扎的吴敏吴讷言,竟然要投靠萧言!这等冲击之下,韩世忠也只是怔怔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吴敏哼了一声,脸上神色有些难以形容,有放松,有决然,也有不安,甚而还有些恼恨。重重情绪混杂在一起,最后就是木然。
“某到今日非易。已经在汴梁为同辈担了一次责任。这次也该只为自家着想了。当日从汴梁出外,同辈中人少有为某奔走的,反倒是有些庆幸都门当中腾出一个位置。我也只索罢了,反正想无非三两年之内,就能回转都门,又何必去计较这个?此次河东变故,若某真的栽下去,却再没有复起的机会。既如此。又何必让他人看我的笑话,不如努力自救…………要稳住河东路,要稳住自家地位,现在非神武常胜军不可。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找到萧言门上…………就在不久之前,某已宣之众人。要与萧显谟联姻。与萧显谟书信,也已发出。此刻无非就是更坐实一点,不必用什么联姻手段来遮盖颜面了。自家为显谟效力就是。”
吴敏当真是将一切都看开了,将政治交易说得如此的赤裸裸。…。
韩世忠却还有些不习惯,大宋士大夫自矜风骨,已经有百余年的时间。哪怕韩世忠这等老兵痞,对士大夫阶层也有一种下意识的仰视。特别是如吴敏这等素有声名之辈。现在吴敏却将一切乔饰都扯下来,对韩世忠而言,简直有一种美好事物破灭的心痛。非常失落的说…………
他情不自禁的就低声嘟囔一句:“安抚的声名,士大夫的风骨…………”
吴敏冷笑一声:“朝中党争一开,就不必谈风骨了。君子群而不党,自然有浩然气在。现今朝中,但论立身何党,只要不是自己一党中人,不论何事,便群起攻之。自家一党,如何蝇营狗苟。也曲加优容。什么风骨。现在说起,不是笑话么?只好用来蒙混一下他人。只不过有人身在局中,却是连自家都蒙哄住了…………更兼当今圣人,杂用幸进。选人之途早坏,但得宠信,便可平步青云。有心之人,更奔走贵盛门下无有虚日。当日王黼李彦之辈门下,却有多少口谈心性的士大夫?就是我辈清流一党,还不是曾投靠隐相,在其门下奔走,以应对老公相一党中人?这上头,某早就看得透了。某既然能为隐相奔走,又如何不能为萧显谟奔走?某自信身在位上,尚能做些事情。现在耿道希紧紧依傍着东宫,就指望将来能为真宰相,耿道希又是何等人?外则刚严,内则心狭且险,一旦用事,必为天下患!老夫又何必为耿道希辈避道,为其人所笑?”
吴敏这番话说得更是肆无忌惮,将一向深藏在心中的种种怨气全都倒了出来。
吴敏毕竟是久历宦海,学问历练都不算坏的人物。虽然曾为枢密副使,但兵事上头实在不拿手。但是对大宋的政治生态,实在是观察分析得精到万分。
所谓大宋养士百年,读书人个个耿介有人崇高政治地位。所以这些士大夫才以全部忠心本事回报给这个朝廷。朝廷不杀士大夫,所以士大夫就都以国士报之。
无非都是后世一些稍微多认识几个字,就以公知母知而自许,将自家一点意淫幻想投射在宋朝上面以自况而已。
一个政权,一旦开始党争。这政治就没什么干净的了,身在其中之人,就更谈不上什么风骨气节了。若说大宋中期之前,还有一些气节可称的士大夫。那么自从王安石变法,党争拉开序幕以来,已经几十年下来,所有身在其中的人,早就滚得一身都是黑。
到了赵佶即位,连最后一点正常的政治生态都破坏殆尽。党争之外,还夹杂幸进。还夹杂好大喜功,还夹杂什么正事都不做,还夹杂激起民变几乎朝代前面几个皇帝总和,还夹杂最后将一个帝国,以几千年未有的速度,再最短时间内赔得干干净净!
真实历史上北宋灭亡,南逃之人寥寥无几。多在汴梁跟着张邦昌维持,看局势向着什么方向发展,看自家能不能卖一个更好的价钱。康王别立中枢,一开始就靠着内臣,靠着一些如苗立等军将勉强撑起一个局面,当日开封名臣,或者在北,或者南逃之后也只观望不起。这些士大夫们的气节,又在哪里?
(说极端一点。谁要将北宋所谓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夸到天上去,指着他鼻子骂你们全家都是公知绝对不会错。现在整个社会都能接受相当教育,只看你想学不想学而已。还将这种靠着垄断一点知识就想永远骑在别人头上,让群氓永远随自家脚步的统治方式当作什么救世良方,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孩子你上人当了。————一时有感,随便聊聊。奥斯卡按)…。
一旦看破,吴敏就真觉得无所谓。倒是韩世忠在旁边一副错愕到了极处的模样。
吴敏笑笑。一摆手:“本官是安抚,自然是本官来给你号令入城平乱。这再着实不过,何必去和河东诸官搅成一气?人多嘴杂,再难成事的。快些入城平乱罢!耽搁久了,太原当真烧成白地,却是你韩将主和萧显谟的罪过了…………至于如何措置本官在河东与你韩将主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接纳本官的投靠,用什么方式接纳。这都是汴梁萧显谟拿的主意,你不必多想,想也没用————快去平乱罢!”
韩世忠哼了一声,他也想明白了。吴敏说得不错,是不是接纳吴敏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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