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三回(2/2)

她眼眸一亮，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师父，您回来了。”

谢停云回过头，露出清隽秀雅的容颜，他眉眼温柔，回答道：“恩，我回来了，梨花。”

她走上前去，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拥抱他，说：“师父，这一转眼，两年未见，可真是想死徒儿了。”

一股浅淡青竹的香味缓缓传来，在她鼻翼间萦绕。

温暖的怀抱，一度曾让她有种迷恋的感觉。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人愿意赠一分温暖，她就会还别人十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不，这不是。

她从来不是好心肠的人，她只是蠢而已。

他摸摸她的头，却并未推拒，柔声道：“梨花，你如今都是个大姑娘了，往后可不能这般行事。”

“我明白，师父。”方梨花很快就从他怀中离开，然后笑着说，“我这不是太激动了么。”

谢停云有一瞬的恍然，不过他很快便回神，关切的询问：“我离山这段时间，门内一切可好？”

方梨花笑起来，笑容正如一树梨花开，满地雪落白。

她回答：“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师父不在。”

他忍不住，又摸摸她的头说：“如此便好。”

方梨花好似有些不高兴的说：“师父，我已经不小了，你可不能再摸我的头。”

他唇边泛着笑意，略带追忆的说：“....是啊，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

她不高兴的说：“师父，您就不要再想当年了...我已经是大姑娘，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豆丁！”

他双眼微弯，点头说：“梨花，世间对女子诸多苛刻，我等江湖儿女，亦是不能例外。如若师父能护你一世便罢，可假若师父不能...”

方梨花打断他，双眼极为认真肯定的说道：“师父，您放心，绝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就算有朝一日我若身死，师父也定会好好活着。”

‘...师父，就算有朝一日我身死道消，化为一抔黄土，您也定会好好活着，长生不死，青春永驻。’

谢停云神色有一瞬间的震颤，他再次抬头时，仿佛连她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

这话，他怎好似在何处听过？

方梨花并未注意到她的任务完成度，突然往上跳了几个百分点。

而是见其神色恍然，不禁关切的问道：“师父...师父...您怎么了？”

“您是不是太累了...”

“无事。”他扶额，然后朝着她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温软的笑容，明明就像是春风吹拂，阳光普照。

却让方梨花忽然有种仿佛置身于阳光璀璨的凛冽寒冬之下，从头冷到脚。

不过再看时，这种感觉却消弭无踪。

她微微蹙眉，心道，又是这样。

对于他某些时候带着浅薄的温暖，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她真的喜欢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每次这样笑过之后，他就喜欢用回忆的眼神的看她。

宛如刮骨刀，剥皮刃的饱含追忆的眼神，总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于是，她决定先撤，便说：“师父，需不需回房要休息一会。”

他点点她的额头，拒绝道：“无需，梨花，往后可不许再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了。”

方梨花眨眨眼，带着狡黠的说：“那师父也不许再说。”

谢停云展颜一笑，眸如弯月，真如清辉洒落，满地霜华。

他回答：“好。”

“师父....”一道身影由远而近，徐徐而来，她莲步轻移，裙摆宛如一层层的花瓣，铺散开来。

温暖的光，在她身后洒下迤逦的弧度，仿佛...仙女下凡。

“您回来了。”她的声音悦耳，如山泉叮咚，清澈而干净，柔美而平和。

这位...满身都是玛丽苏光芒的少女，就是那位小她一岁的林积雪林师妹。

那双翦水秋瞳，盈盈的望着她师父，带着敬仰和隐晦的倾慕。

方梨花不着痕迹的撇撇嘴，关注到她小动作的谢停云，不知为何，心情忽然一阵愉悦，令他迅速从不久前熟悉而冰冷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不打扰师父，我先告退了。”

他正欲开口挽留，却看见她朝他挤眉弄眼，俏丽顽皮，灵动可人。

他不禁抿唇一笑，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