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太子熊吕御驾亲征(上)(1/2)
夜色,是更加沉了下去。
寥寥无几的星辰,慵懒地躺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昏暗得跟一个迟暮的老者无异。
樊霓依在踏进营帐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苏见力和阿东乐二人,想来二人已经按计划开始行事了。
太子熊吕双手负在背后,神情凝重,目光狭长而又显得忧郁,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已经是一片混沌,看不到丁点的曙光。
一旁端坐在圈椅上的苏从,一张老脸皱巴巴的,更是不见半点笑容,只是一手的两个手指,来回不断地搓着另一个手指。
二人既没有言语上的交流,更没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太子,苏相,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樊霓依小心翼翼地靠近太子熊吕,眸光朝苏从撇了一眼,又定定地注视着太子熊吕问道。
“霓依”,太子熊吕伸出手去拉樊霓依的手,手心冒着汗,而且还是冰凉的。
樊霓依反手也紧紧地握着太子熊吕的大手,她明白太子熊吕现在忧虑的是什么。
和若敖天、斗宇郊的这场战役,是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两方抗争,总有一方想着收刃坐等渔翁之利。
若是不能尽快攻下,万一形成三方相互扼制的形式,那么楚国就会一分为三,国不成国,民不成民了。
“太子,大都人来到世上一遭,生命与那庸碌的蝼蚁一样平淡无奇,而你却是血统纯正的王室后裔,你身上流淌的血,是高贵不可比拟的。那些平凡的人想要夺取高贵人才拥有的权利,莫说百姓不同意,就是端坐在远端上方的神灵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樊霓依的话,虽说不是甘之如饴的琼浆玉液,却多少宽慰了太子熊吕的心。
太子熊吕在和苏见力下定决心做这一场赌局的时候,已经是将所有都押了上去,若要说一点都不害怕不紧张,那是欺人太甚。
可是,眼下樊霓依寥寥数语,用神灵来挺他的后盾,多少能让他肌肤下的血液开始滚热起来。
是啊,我太子熊吕是楚国正儿八经王室血脉的人,是受天保佑的主,怎么会轻易地在这场战役中输掉呢?!
“你说的没错,我身上流的血是楚国王室的血,我的命早就在先祖开国立殿那一刻起,就已经蒙受着神灵和先祖的庇护,不管是若敖天还是斗宇郊,历朝历代向来造反的人,都终将成为一处淤泥,被历史深埋。”
樊霓依听得太子熊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也宽慰了不少,拉着他的手,一双美目情意绵绵地说道:“太子,既为之则安之,不如咱们坐下来陪苏相一起喝个热酒,听听曲调,一切交给天意,如何?”
太子熊吕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执过樊霓依的手挨着苏从坐下对苏从说:“苏相,我听闻你的鼓乐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不如你我二人引笛奏乐一番如何?”
苏从一张老脸,皱巴巴的纹路,勉强挤出了点笑容,皱在一起的肉相互重叠了起来,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心力交瘁,露出两排大黄牙对太子熊吕行礼道:“既然太子有此意,那微臣在一旁献丑就是了。”
樊霓依命人取来了太子熊吕的横笛,这是一把青玉雕纹而成的横笛,通体青绿,俨然一节不枯不败的翠竹,横笛的下方追着一条黄扣的黑色流苏,笛声飘扬时,流苏便四处飘扬,婀娜得像一个美人起舞时的裙摆那般。
太子熊吕握着横笛,站在苏从身边,苏从从怀里取出“狼头乐”,这“狼头乐”是楚穆王登基为王后的次年,在一次亲征途中偶然寻得一只首狼,楚穆王一番追逐,却没想到这只首狼极为狡猾。
故意钻入一个洞口,愣是楚穆王苦苦等候了许久,才发现这洞口内连着十几个出口。
楚穆王本来就是好胜心极强的一个君王,他哪里能容得首狼如此戏虐自己。
果真命人扩大范围将山腰包围,花费了整整数日的功夫,才将这首狼毙命于箭下。
斩杀首狼后,又命人将首狼的头颅去皮,找了乐师将首狼的头颅做成了“狼头乐”,这“狼头乐”一旦鼓吹开,声如婴啼,气如水长,很是悦耳。
后来,苏从特意为这“狼头乐”谱写了“还愿”一首曲子。
楚穆王听后,龙颜大喜,虽是喜欢这“狼头乐”,但深知苏从才是这“狼头乐”最有资格的拥有者,便找了个借口将这“狼头乐”赏赐给了苏从。
是以,苏从这么些年来,一直将这“狼头乐”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宝贝随身携带着。
如今,太子熊吕横笛吹响“还愿”,苏从听得鼻子一酸。
多少年过去了,这“还愿”既然还能如此的气势恢宏。
太子熊吕闭着眼,手指飞快地在青玉横笛上飞过,翩翩英姿随着“还愿”渐入恢宏的音阶,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朝气。
那是将士在战场上听到擂鼓喧天的冲锋声。
对,就是这种音律。
慷慨的,激昂的,还自带着催命符的冲锋陷阵的劲。
任何人听到了这声音,都像是佛祖在召唤,会前仆后继地冲到前方,冲到战场,不畏惧生死。
苏从两眼一闭,鼓着腮帮,迅速地鼓奏起手中的“狼头乐”。
较之太子熊吕的清脆的笛声,这“狼头乐”突然开始狂躁了起来,一直在催促着,像有无数双手在你背后推送着你向前再向前!。
樊霓依也紧跟着闭着眼睛,听着太子熊吕和苏从的鼓乐和笛,身上的毛细孔,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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