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拾仔与鬼魅(1/3)

天色早已昏暗，已经入夜。十多辆马车先后在人和斋的大门前，放下了二十多人。

半坡的城主冯昌，早已经收到儿子传来的消息，马上快马加鞭地赶到，在大门前候着了。他出现的原因有三个：第一，他的老师前在奥太师南宫泰在其中；第二，不但外道医神、神匠这两个名人，其他几乎都是老前辈来的…第三，儿子的结拜兄弟，也算半个儿子了，当然要来看看两个“新儿子”究竟长什么样了。

当冯昌上前拜见师父的时候，被南宫泰狠狠批评了他一番。原因是，南宫泰嫌冯昌胖得连弯腰行个礼也要喘大气。冯昴看见这一幕，躲在一旁偷着乐。

冯昴宴客，大排宴席，普天同庆，连马夫们也拉了进去，凑够了一桌。开席之后，各种花式敬酒。众人中，除了拾仔和几个女的，无不酩酊大醉…

至于本来想请教老乔、老布和老陈他们灵力相关问题的拾仔，在三人的介绍下，认识了真正的领域达人田中真。五人相约，次日再谈，当下应先尽兴。

就这样，拾仔大病初愈，最后宴席还没结束，就累得睡着了，一直由温素问、韩灵枢和小恒这三女照顾着。最后，宴席结束，冯昌提议和众人去天香阁继续喝酒，所以，只有睡着了的拾仔、照顾他的三女、珍妮花以及东城六人决定先行返回东城医馆休息，余下的包括医馆学徒和马夫，全都被邀请去了天香阁。

回到东城医馆，东城让那个留下来看馆的学徒跟着马夫，让他们也去天香阁玩去，本来因为要送东城他们回来而有点失落的马夫，马上双眼放光，拉着那个学徒便走了。东城让小恒去把医馆的门给关上，把拾仔丢回内堂之后，则亲房去了。

洗过澡之后，东城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他没有点灯，他倚在床上抽旱烟，他今天很累，但是并不困！所以，他打算抽完几口烟，散散酒气，才睡。

东城医馆内院，此时有一个黑影从阴影中窜出，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医馆内堂的门，偷偷潜入了内堂。

这夜是朔月，没有月光，没有星光，更没有灯光，但是黑影却丝毫没有碰到内堂的桌椅，可想而知这个黑影对内堂的布置是有多熟悉。

黑影摸黑来到拾仔床前，此时她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她轻轻地为拾仔盖好被子，然后想最后抚摸一下拾仔的脸庞。但是，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拾仔的脸庞之前，她停手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为什么要走？拾仔的声音，在黑影打开内堂的门之后响起。

黑影依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我追查到零碎的消息，显示你在北方。没想到第一天到半坡城就遇到你了！我们一起都快三年了，为什么要走？你离开了一年多，我就找你找了一年多…拾仔此时语气有点伤感。

黑影身体微颤，最终还是关上了门，离开了。黑影心中留下了一句：我可以义无反顾地跟你亡命天涯！但是我们的孩子不可以…

黑影离开之后，拾仔依然躺着，睁大眼睛，直视着前方漆黑的屋顶。忽然用一把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她当初既然选择了离开你回到组织，你就不怕她是接到组织命令，是来杀你的吗？

呵，拾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今天至少有两次以上的机会可以杀我！但是她没有。拾仔又变回原来的声音，笑道。

好吧，我明白你这次北上的目的，现在就达成了那以后何去何从？还有…鬼魅！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在清醒状态下进行对话吗？拾仔，问道。

呵，以后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同时出现？自从七岁那年得了“解离症”之后，就分裂出我们两个来，今天之前我们也能够对话啊！只不过是在“意识”里面，而现在，算是多了一个“对话方式”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鬼魅，笑道。

拾仔竟然自己对起话来！从对话方式，可以分辨出，声音低沉的才被唤作拾仔，而另一个则唤作鬼魅；而从对话内容，可以分析出，“对于被杀”，拾仔的角度是“你”，而鬼魅的角度是“我”。

我觉得，就是因为你这种悠游寡断的懒散性格，那女人才会离开你的！拾仔

呵，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鬼魅

难道不是吗？她跟着你东躲西藏的，都快四年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要个家，要个孩子什么的吗？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帮你一把的！拾仔

开什么玩笑…鬼魅

不瞒你，其实有次你“睡着了”以后，我试过了，不过好像没成功！拾仔

…咳咳…你别胡扯了！扯远了…鬼魅

是真的！你回忆一下，是不是在某一次“醒过来”之后，她对你的态度好了很多？拾仔

……鬼魅知道：拾仔是不说谎的！因为当拾仔主宰身体的时候，是没有痛觉，面无表情，英勇无惧，以及诚实敢言这四个主要特征。所以这些拾仔没有的特征都是自己主宰身体的时候，才会出现。相对的，在自己主宰身体的时候自己的特征就是…特别怕疼痛，表情丰富，胆小怕事，以及满嘴谎言。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同一个身体里面的“两个灵魂”，这样的话…

内堂，忽然变得很安静。

过了好一会，鬼魅用左手拍了拍右脸，问道：喂…你还在啊？怎么不说话了？右手五年没有知觉习惯了，再加上第一次出现这种同时清醒状态，我还以为你“睡了”。没想到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