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偃甲师,苏则岸(1/2)
同样的曲子,不一样的人,便是不一样的情感。
这次颜玦没有用过多的技法,只是用最传统的琴音描绘出那一幅幅画面:少年拿着抢,握着剑在云海翻涌间行千山、过万阙,赤忱如血、豪气干云;北地有雪,西域有沙,渐渐迈不过的不是这千山万水,而是举杯无人对饮的孤寂,悼一声霜甲叩城、不知归冢……
这画面是如此清晰且强烈的出现在了伶舟瑕的脑海之中,她有些复杂了看着台上的少年一眼。
她其实一直在猜这个少年的身份,懂医懂乐,境界不俗且军略非凡,再如何也不该是个籍籍无名之士,如果之前猜测是归隐的大门派弟子,那么现在就又要往军队上想了。
可又会是谁?
琴音还在继续,原来有时候展开一张画卷,是如此的简单,而楼上的魏重衣更是复杂,她想到了这个少年的过往。
如果说颜玦的过往谁最清楚,除了人皇,便只有魏衮与她魏重衣。
五岁从人皇那里求来天行录,入庭中山花费十年修成;出来还不曾享受何谓锦瑟流年,便就披革上阵,代太子挽回一次又一次的败局,而那少年也就扬名天下,成为不少胤安明珠倾慕的对象,犹记得她那时也最爱跟在他的身后;可是好景不长,三年后的牧北之战枉死八万云麾军,终于激怒了他,他决定看一看这是个怎样的胤安。
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入了死狱,被人追杀。
“哎。”魏重衣轻叹,好看的眸子里皆是惋惜。
只是现在,你必须要死。
琴曲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段,少年还是期待着这个世间,只是有些累,所以他还是变了,正如琴曲的末尾。
他把对这个世界的温和,全部放在了心底。
“该死!”周行云暗骂一声,因为他突然找不到词句形容这样的琴曲,所以有些暗恼自己平时应该多读书才是。
王卿早就愣在了一旁,他从未想过,同样的曲子,会有如此大的差别,这差别如果说具体有多大,用他的武道和琴艺来相比恰好合适。
门外汉与大家。
曲子奏完了,颜玦也说出了他想对王卿说的话:“奏曲,不适合你。”
其实不过坦诚相告,但落在王卿的耳朵便成了再难听不过的羞辱,加上想到自己居然拿不到曲通的名次,终于开始失控。
“会弹个破琴,很了不起吗?”
咬着牙红着脸,王卿一步步走近颜玦。
所有人开始吵闹,他们知道接下来是真有好戏看了。
王卿像孩童在和小伙伴打闹时那样,比不过人家又玩不起,所以便恼羞成怒的挥舞着拳头,打算给对方好看。
而他低矮的身子,也恰好应了这一幕。
颜玦挑眉,原来四大世家的子弟便是这等气量?
虽说惊讶,但颜玦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过这是过天会,哪怕是他王卿想要逾越规则,按照自己的性子来,也要看看这看护人愿不愿意,这天下英豪愿不愿意。
所以没有给颜玦回击的机会,便有人站了出来。
“王家,一如既往盛产废物。”
来人身材很高,穿着绛黑色的长袍,左手带着一个银白色的手甲,头发用青玉环简单束起,面冠如玉,唇若涂脂。
步子迈的很慢,好似带过了一片乌云,让这片空气都变得粘稠,使得人们有些压抑、喘不过气。
“何人!”王卿本就在气头上,听有人居然敢叫他废物,更是带着内气愤然转身,颇有分分钟上去拼命的架势。
可当他对上来人那一双带着憔悴却十分好看的丹凤眼时。
他蔫了。
“苏、苏则岸?”
轰——!
人群炸了,顷刻间爆炸了。
苏则岸,便是首江湖盛传的打油诗中所谓,冠绝九州白玉扇。曾在弱冠之龄走遍九州,一年杀掉一个江海盟的盟主,可诺达的江海盟硬是拿他没有办法;二十岁,世间罕见的偃甲之术习得大成,据说他的一个偃甲兽可抵天宸府军千人,莫说对敌,连破城都不在话下。
相传他还出身于四大世家之首的苏家,当然这只是传闻。
其实这些算不得什么有说服的东西,想知道这九州哪些少年算得上天赋之才,看看玉榜便是,玉榜上记录的永远是这个时代最璀璨的星子。
玉榜三十六,他排第八。
所以,所有人都炸了。
说来颜玦也识得他,因为他就是那个在林中吹笛的人,流井的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
王卿的脸色开始发白,他很怕,很怕就死在这里。
苏则岸脾气的古怪是天下人皆知的,他好杀且出手向来不关你是什么身份。
“我……我没有招惹过你。”王卿声音颤抖着,脚步不自觉的开始后退。
苏则岸低垂着目光,淡淡道:“你说会弹琴如何?”
王卿不是傻子,他知道苏则岸有一首好曲艺,慌忙说道:“曲、曲子通灵,善与曲子自然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人才。”
苏则岸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王卿的眼睛。
滴答、
王卿越来越慌乱,额角的冷汗愈多,甚至滴在了地上。
苏则岸盯了片刻,忽然唇角一勾笑道:“不错,算得上懂事,滚下去吧。”
“好、是。”
王卿如释重负的擦了擦冷汗,转身咬着牙下了台,而后便匆匆离开了双楼台。
实在太丢人了,他好恨这叫燕忘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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