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乱葬岗(1/2)
眨眼之间,太阳就已经落山,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
在后山摸索好一阵的叶茂林,勉强找到了一个歪斜的土地庙。说是庙,其实就是一间茅草屋,大梁塌了下来,勉强能够住人。
夜里山风吹得紧,索命一样。叶茂林拉紧了身上破破烂烂的军装大衣,点起了拇指长短的蜡烛。
夜里,长河村更加显得诡异,连一声狗叫都没有,更别说在灾荒年月没有用处的蜡烛,整个村死气沉沉。
摸黑在茅草屋里找了一些干燥的树叶杂草,把坍塌地方的破洞给补上。他从药篓里拿出一张补丁打补丁的棉被,在茅屋角落里铺上,也算能够对付一夜。
睡下没多久,迷迷糊糊的叶茂林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等他从被窝里爬起来,重新点燃蜡烛,额头上已经冒着细密的汗珠。
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坏了,睡眠也是断断续续。等他推开门,发现外面漆黑一片,别说人影,就是个鬼影都见不到。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觉得应该是饿得出现了幻觉,又转身回去,希望能够熟睡过去,就会忘掉饥饿的滋味了。
可每当他要入睡,那烦人的敲门声就再一次地传来,伴随着一阵阵的喘息声。
“谁啊?能不恶作剧么?深更半夜的,都给你折腾得没有力气了。”
冲着外面骂了一阵,不见有什么反应,叶茂林才算是安安心心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夜空里哗啦一阵爆响,震得山头摇晃的石头都翻滚下来。漆黑的天空被撕扯出一个巨大的裂口,闪烁着血色的光芒。
外面的响动硬生生把叶茂林从睡梦中拉扯回来,推开门,外面已经灰蒙蒙一片,东边也露出了少些鱼白。
天空撕扯出来的口子,也已经合上。
大旱年月,能吃的东西实在不多,树叶子,干瘪得一点水分都没有;草根,早一年都已经被挖得精光。叶茂林唯一能果腹的,就是藏在泥土里干瘪的山药。熟悉药物的他,很快拿起了挖掘药草的小铲子,寻着干枯的山药藤,一点一点抛开泥土。
昨夜的炸雷帮了他不少忙,半山腰上有一个一人深的大坑。
长河村的人虽然奇怪,丝毫不影响叶茂林。后山有不少的山药,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根,一铲子下去,就到了底。干瘪的山药用扭曲的样子迎接叶茂林,外皮皱得跟个老婆子的脸一样,难看极了。
看到有能吃的东西,叶茂林想都不用想,一把揪住山药被挖开的部分,用力往上拔。土壤都给他掀得飞了起来,等他准备开吃的时候,才发现山药土埋着的地方,有一只干瘪得只剩下骨头的手使劲抓住山药,手指的部分,都把山药给捏出了几个印子。
见惯了死人,叶茂林也不忌讳什么,用力把死人手从山药上拽开,捧着回去用小刀把皮给削了,坐在茅屋边上一棵卫矛树下吃了起来
没有煮熟的山药,根本就没有什么味道,吃在嘴里都是黏糊糊的感觉。他打算吃完这一根山药,就赶紧离开这里,硬着头皮回长河村的家,看看那个很多年没见面的媳妇,或许还能有点吃的。
最后一口山药下肚,叶茂林面前枯死的树木摇晃了几下,微微的山风吹了过来,带着大股大股的血腥味。
来的时候叶茂林就发现,村里活着的东西都被村民杀了填肚子了,怎么还会有这样浓重地血腥味,该不会是还有人家杀猪?顺着这股味道飘来的方向,叶茂林走了好几百米路,才在枯死的杂草堆里看见一个穿着皂青色道袍的人。
可不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个骗子道长,他怎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带着好奇,叶茂林走了过去,却看见道士一脸惨白,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心脏的位置被捣得血肉模糊,他的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给剜了去。
叶茂林被吓得一个趔趄,倒坐在地上。想到了白天那些面无表情的村民,想到了他们手里端着的锅碗瓢盆,难不成道士是被这些村民给活活挖了心!
越想越觉得害怕,叶茂林顾不上替这个道士收尸,急匆匆想要顺着山路逃窜,可是一脚踩下去,脚底下软软的东西让他浑身一个痉挛。等他看明白、瞧仔细了,才发现自己踩到的是一只死人手。
这半山上歪歪斜斜躺着不少的死尸,有的都已经腐臭发烂,烦人的苍蝇把尸体叮咬得连一点缝隙都没有。更多人是靠在树底下死的,嘴里塞满了泥巴,也许是死的时候把面前的泥巴当成是白花花的大米饭了。
叶茂林擦了擦嘴,额头上全是冷汗。这都怎么回事,这样恐怖。他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上面沾着乌黑的血肉。他才明白自己吃掉的那根山药,根本就不是什么山药,而是一只死人手!
喉咙里很快传来了一阵阵的干呕,可惜他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这个村子里早就没有什么活人,都已经饿得在树底下等死了。
叶茂林向快点离开这恐怖的地方,可是两只脚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他意识到自己是饿坏了,错把道士施粥的鬼魂,当成了接受施舍的村民。
他废了好大功夫,才在一棵卫矛树底下坐直了身躯,迷迷糊糊想起道士说过的话:“你三天之内,性命休矣!”
就这样靠在树根下,叶茂林支撑到了第三天,一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挖走了道士的心脏,他甚至觉得昨天夜里一阵阵的敲门声,很有可能就是道士来向他求助的……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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