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 抢掠(2/3)
的劫匪就把你吓跑了,当年在库库和屯打察哈尔人的勇气到哪儿去了?你自己说,这笔账怎么算?”羊尾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的指挥确实有误,大青山的人黑压压扑上来,心里一发慌就下令撤退,先把人保住再说,可他忘了百户所里不仅有放牧的蒙古人,大多数却是没牲口可用的关内移民,队伍走得慢就得挨打,他也确实拼了命,带着男丁在后面死死地挡住劫匪,掩护乡亲们转移,自己还中了两箭,幸好对方没有铁头箭,他身上又披了盔甲,这才没有大碍,但这又有什么用,死了人、损失了牲口、粮食,五个总旗的村子也丢了,这个罪过只能他承受。
“我认罚,中队长也换别人当吧。”羊尾巴总算开口了,他放了半辈子羊,大字不识一个,打仗拼命没问题,当官就难为他了,反正脑子不够用,还是别占个位置碍事了。
巴根没理羊尾巴,转身去找身后理问官——劫匪抢了几个村子,还损失了人畜,出这么大的事东胜卫理问所自然要问责,这次来的理问官是察哈尔老人杜汉和另一个陕北老汉,两位理问官商量了一会儿,认为造成损失主要由于羊尾巴脑子太笨,这也真不好太怪他,他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不必移送理问所,就地处罚算了。
“羊尾巴身为百户所中队长,临阵仓皇失措,乱下军令致使人畜损失,虽是无心之举,但罪不可恕,本理问所判其鞭刑三十,”杜汉走到人群前宣布处罚结果,随后仰天高呼,“天饶你一鞭,地饶你一鞭,大统领饶你一鞭,立即就地执行二十七鞭。”
羊尾巴默默地趴倒在地上,杜汉挥了挥手,两个青壮上来剥下羊尾巴的裤子,抡起皮鞭就朝他的屁股抽,杜汉和那个陕北老汉还在一边大声数着鞭数,羊尾巴也是条汉子,咬着牙一声不吭。
巴根看着挨打的羊尾巴,轻轻地摇摇头,又重新走到队伍前,向大家说道:“羊尾巴的中队长当不成了,你们百户所要重新选一个,这次一定要选个愿意为大伙流血拼命,而且脑子又好用的。”
“就选黑子吧,这后生不错,这回要没他,咱们百户所死的人更多。”几个老人推荐出候选人,接着百户所的其他男女老少也叫起来,“就选黑子了,我们信得过他!”
站在青壮队伍里的郝黑子脸红了,他和妹妹春草出关后,被巴根生拉硬扯塞进了二十四千户所,编入第五百户所的第二总旗,随后进驻黄泥洼,建起了这个村子。小伙子身强体壮,在老家练过石锁、学过刀棍,干义军时还杀过官兵见过血,乡亲们选他当了总旗的小队长。大青山劫匪打来时,他也接到中队长羊尾巴的撤退命令,但郝黑子多了个心眼,他和一帮新任的小队长去卫所参加过轮训,守备大人给他们授课时说过,步兵在平坦的草原上永远跑不过骑兵,步兵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一切有利条件,如地形、营寨结阵死守等待救援,丰州人都是兄弟,见死不救的事绝不会发生。想通了道理,郝黑子没有服从命令撤退,而是和总旗大叔下决心死守村子,全村的丁壮和老弱妇孺都被动员起来,大家齐心协力守住村子的木栅抵抗,不但打退了劫匪,损失还非常小——大青山那帮人太寒酸,手中铁制的武器少得可怜,射出的箭也是用磨尖的兽骨、石头做箭头,郝黑子他们的装备再差,好歹也有刀矛、斧头和铁头箭,还有几副破旧的皮甲,打起来一点不吃亏,劫匪一看这块骨头难啃,打了没多久就干脆跑别的地方去抢了。也幸亏郝黑子守住了黄泥洼,第五百户所跑散的百姓才有地方逃命,巴根带着其他五个中队救援时也才有地方落脚——第五百户所其他总旗的村子被劫匪毁得一塌糊涂,劫匪什么都要拿,一块破布也不会放过。
“黑子,大伙信得过你,这个中队长就由你当,”巴根走过来拍拍郝黑子的肩膀,随手拔出自己腰间的斧头递给他,“你手上的长矛不好打混战,还是这种斧头最管用,马上召集你的中队备战,我们这回吃了亏,肯定要反击。”
郝黑子脸一扭没理他,巴根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又把斧头插回腰间,他们俩一直在闹别扭——巴根像个苍蝇一样紧盯着春草不放,隔三差五来找春草,日子一久春草似乎动心了,两人还偷偷摸摸幽会过。郝黑子害怕了,爹娘死在逃荒的路上,身边就妹妹一个亲人,这要出了事可就糟啦,干脆一天到晚盯着妹妹,兄妹俩为这个没少吵架。郝黑子还找卫所的官员反映过情况,请他们管管巴根,人家反而教训了他一顿,又没有真出事,你叫我们怎么管?这里不是关内,汉人的规矩行不通,谁会吃饱了撑的管这闲事?那个卫所官员还夸奖巴根又老实又能干,跟着大统领打过仗立有军功,将来准有前途,小伙子家里又没负担,手里还存了些银钱,你到哪儿找条件这么好的妹夫呀?就别操闲心了。
郝黑子心里很郁闷,他也明白巴根是个好人,人家悄悄塞给春草的面饼、山药蛋实际上大多进他肚子,这年头肯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别人吃,肯定心地善良,但郝黑子一直惦记着有一天能回老家绥德,妹妹如果在这儿出嫁,而且是嫁给关外的夷人,她回不去,自己还有脸回家吗?不行,一定要把妹妹带回老家。郝黑子和巴根较上了劲,前些日子千户所组织贴粮练兵,巴根亲自跑到黄泥洼督查,还想手把手教春草射箭,这可把郝黑子气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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