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文馆(2/4)
哈廉向我夸过你,我瞧你也顺眼,以后你就伺候我,想学满文、蒙文还有汉文只管找我,用不着几年你也是巴克什,千万别跟索尼混,这小子到现在学得文不文武不武,在当兵的面前非说自己是文人,在我们面前又称自己是武官。”看到李榆抄的满头大汗,又说道:“你只管抄,别觉得自己字太难看,外面那帮人还不如你,反正是发下去的,也没人在乎,他们认识字就不错了。”库尔缠不但自己偷懒,还把文馆几个相好的巴克什的文稿交给李榆抄写,诸申、蒙古、尼堪的文书都有,李榆只好边干边学,也算干尔缠见李榆好学,甚至指导李榆写一些简单的文书,他们得了空就喝茶聊天,还美其名曰是教年轻人学本事,他以为李榆抄发的都是,有人能看懂就行了,不过达海巴克什心细,李榆抄的文稿他要审一遍,把其中的错字挑出来让李榆改正。
库尔缠、达海这帮人有李榆给他们干活,闲聊的时间就多了,达海精通汉文,挑李榆的错字多了,就觉出来门道,指着在埋头苦干的李榆,对库尔缠说道:“额鲁的汉字有点意思,不像是诸申文字、蒙古文字那样无意中写错的,倒像是有意简化的汉字,虽然少了很多韵味,也算是自成一系,可这小子傻乎乎的,怎么都看不出有自创一派文字的本事啊?”
库尔缠接过达海手中的单子,上面尽是李榆写的错字,他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惊奇,马上让李榆过来。库尔缠拿起一本《论语》,对李榆说道:“额鲁,我现在读这本书,我读什么你写什么,你就按自个的法子写。”接着,库尔缠就用明国的官话读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李榆听写完交卷,库尔缠、达海等人看了惊呼称奇,引得其他人都来看,连角落里坐着的几个帮差的汉人也来围观——李榆除了些没听懂的写不出来,其他写出来的文字大多是错字,但都是有条有理、结构合理,几个汉人看了都说是简化了的明国的汉字,还用明国的汉话与李榆交谈,李榆觉得他们的话大多能听懂,也用想得起的汉话回应他们。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结实的汉人马上断定李榆是个明国汉人,他的话一出口就被库尔缠一顿臭骂:“胡说,额鲁明明就是我们诸申人,萨哈廉贝勒都跟我说了,额鲁肯定是我诸申贵人家的子弟,所以有机会学了明国的汉话、汉文,只不过是遇上了骗钱的尼堪胡教一气,所以学了些不伦不类的东西,而且家中遇上灾祸得上了忘病才成了这个样子。”他指着那个说李榆是汉人的家伙喝道:“范文程,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见过你们汉人有本事到镇北关外住吗?你们汉人敢到乌拉山那地方靠打猎、种地过日子吗?”
达海也冷笑着挖苦:“老范,你别是看到我们的额鲁可能抢你的饭碗,就想把额鲁说成尼堪再赶走他吧?你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过,自己倒霉也得把别人拉下水。你这身板不错啊!为什么不去当兵混军功啊?非要说自己是秀才到我们文馆混饭吃,瞧你那狗屁文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宋朝名臣范文正公的后代,你丢不丢人!”
一帮巴克什指着范文程这几个帮差的汉人就大骂起来,索尼听到吵闹声跑来看,听了事情的缘由,脸都气紫了:“老范,你是想存心害我不是,我也会说明国话会写明国字,那我也是明国人,所以把额鲁这个明国人招进文馆,你想告我们一状好立功受赏,对不对?”
范文程吓坏了,一个劲地向大家解释自己只是胡乱猜的,索尼不管这些,指着范文程在角落的桌椅,大声怒喝道:“滚回去干活,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汗王断你的口粮,饿死你这奴才。”
大家骂成一团的时候,李榆反而说自己也弄不清他是哪儿的人,镇北关外有除了叶赫人、乌拉人还有蒙古人,也许还有汉人,而且诸申、蒙古话加上汉话他也听得懂,谁是他的母族真不好说,索尼一口咬定李榆是诸申,因为他从没见过有汉人可以开二十力以上的弓,索尼的族叔希福巴克什才从外面回来,说他见到乌木萨特绰尔济喇嘛了,这可是草原上很有学问的人,可以向他请教一下。
巴克什们立即就出去把才从大衙门办完事出来的老喇嘛请到文馆,老喇嘛有学问,认真听完李榆说的诸申话、蒙古话还有汉话,又把李榆写的各种语言的文稿仔细看了,不紧不慢开口了,他说李榆说的话乱七八糟,蒙古话有科尔沁口音、喀尔喀口音,甚至还有点兀良哈人的口音,弄不懂他是那个部族的,诸申话也一样,有叶赫口音、乌拉口音,现在又带上了关内口音全乱套了,而且他明确说李榆的汉话与明国话也不完全一样,很多词语的读音明国人肯定听不懂,李榆写的汉字也非明国用的汉字,可能是某个狂徒率性而创,总之他无法判断李榆到底是哪儿的人。
大家都失望了,李榆更是难过眼圈都红了,也许他永远找不到自己的母族,找不到自己的阿玛、额娘了。老喇嘛很同情地安慰这个年轻人,虽然他不能判定李榆是哪儿的人,但有人也许办得到,在明国大同镇的边外丰州滩上有一座美丽的城市叫库库和屯,那是几十年前土默特万户的阿勒坦汗修建的城,库库和屯有位在蒙古草原上德高望重的绰尔济喇嘛,他曾经到藏区向四世**喇嘛佛爷求学,又与迈达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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