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夜未深惆怅无绪(1/2)
天色渐黑,端木敬总算赶回了客栈。
此前,他先众人一步离开了雷州,乃是有事去办了。
“带我去见公子。”
穆桒见他脸上有些凝重,料知他此行并不顺利,也顾不上多问,领着他径直往端木玉的客房行去。
端木玉好书,虽行出在外,一有闲暇,也会向店家借来纸笔写上几个字。
一生如雁过,不敢负青云。
临时拼好的书桌上散放着好些纸张,其上写的皆是那十字。
“怎样?”端木玉低着头,笑着问道。他正写到最后一个云字。
端木敬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回道:“此去都城事未办妥,端木敬实在无颜见皇上。”
若不是临行端木玉嘱咐,十二月初七前务必回来覆命,他是绝不敢就这么离开都城的。
“我是问你这几个字怎样?”端木玉放下手中之笔,轻轻拿起刚写好的字,递到他身边。
端木敬躬身接过,凝神细看,嘴里轻念:“一生如雁过,不敢负青云。”
自宣州与御风镖局、严家的人分开后,徐簌野便一路向南,一人一马,走走停停。
一路景致甚美,他往往随地一坐便是半日。期间心血来潮,和雪鸷比了数次脚力,每每你追我赶一次走上数十里。日子虽然潇洒,却终日与马为伴,多少有些孤寂。
“城关?我竟已到坦州城关了!”徐簌野看着眼前有些古旧的城门,轻声叹道,“出城再往南走,便要到厥国了。”
此时天色已沉,再不过多久城门便要关了。
他并未多考虑,轻轻驱马出了城关。
行了不到五里,便见前方有一个褴衣少年光着脚丫奋力奔跑着,嘴里还不停地呼喊——
“等等我!阿爹,等等我!我再也不敢了!”
余晖落尽,西边的山顶上挂着一抹残红,那褴衣少年的喊声越来越凄厉,在这荒凉的城郊,听着实在是有些瘆人。
“阿爹,我再也不敢了,你等等我呀!等等我呀!”
那少年跑得急了,一脚踩进道上的凹坑,狠狠摔倒在地。他却全顾不得痛楚,急忙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前小跑着。
“阿爹,阿爹~~~不要啊!你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啊!我怕!”
他的声音中充满悔恨、惧怕,徐簌野在后面听着犹忍不住心生恻隐。
“你上来,我捎你一程。”他驱马追上那少年,轻声道,“你脚受了伤,追不上了。”
那少年听了徐簌野的话,拼了命地道谢,想上马,试了几次却皆没上去。
“我拉你上来!”他伸手微微一带,便把褴衣少年拉到了身后,“你抓着我的袍子,我骑快些。”
褴衣少年紧紧攥住徐簌野的后摆,大喜道:“好!好!我阿爹赶的是牛车,路上肯定见得着。”
雪鸷马极通人性,不待主人提缰便拔足飞奔了起来。
易麒麟及严沁河在徐家住下后,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向一位迎客执事问明了素心宫一行人的住处。
“严兄,你与我同去罢?”易麒麟笑着谓严沁河道,“九月初九那次,是沁孺兄代你来了,你还不曾见过云宫主呢。”
云晓濛虽然年纪比二人小得多,却毕竟是一派掌门,与他们算是平辈。且素心宫乃是百年大派,论武功、论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她都并不输易、严二人甚么。
“也好,便和易兄一起去见一见这位巾帼英雄。”严沁河笑着回道。
二人边聊边行,却在回廊口碰见了云晓濛。
“易前辈!这位想来是严前辈了!”云晓濛执礼问好,“看来晓濛来的有些不凑巧,两位像是要出去?”
她从门人那里得知御风镖局和严家已到,便急忙行了过来,见易、严两位老者正往外走,还道他们要去拜会此间主人徐啸衣。
“哈哈,那里是不凑巧,是太巧了!”易麒麟抚须大笑道,“我和严兄正准备去找你呢,却在这里碰上了你。”
云晓濛了然,笑道:“哪有让前辈移驾的道理,晓濛是晚辈,自该主动拜访两位。”
易麒麟笑了笑,也不多说客套话,正色道:“走罢,去里边细聊。”
端木敬徐徐讲着都城发生之事,端木玉只是缓缓点着头,并不插话问询。
待他讲到暂未觅到机会对夏承漪下手便匆匆回来时,端木玉总算说话了:“我们上次能轻易得手,是有内应和出其不意。现下,夏承炫可就这么一个妹妹了,她的护卫定然比先前的颌王府还要周全些,你一时无机可乘那是正常的很。既留了人在那边,你再留下也没甚么必要了。”
端木敬还是脸露失望之色,继续言道:“夏承炫遣夏承灿将白衣军的驻地往庇南迁了,看来穆将军的动作让他们担心了。”
“那是自然。”端木玉笑道,“换谁都会坐不住的。夏承焕呢?小皇帝就没有让他做些甚么?”
“今年大华境内风调雨顺,普遍丰收,预计增收两至三成。但夏承炫登基时曾昭告天下,冬收减半,是以户部收上去的粮食竟比往年还少了三四成。夏承焕受命筹集军粮,三日前便去了浮阳郡,想来是向民间粮商购米去了。”端木敬恭声报道。
“呵呵,大华的三王的三个儿子倒真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端木玉笑道,“冼马那边的人呢?”
“已经全部打点好了,也拿住了他们的把柄。相信,他们应当知道回去后该做些甚么。”端木敬一脸敬服道,“皇上远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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