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领地游戏”(1/2)

如果要探究斯图尔特家族的起源，在众多的传说和记录中，甚至能追溯到上千年前。那时候还是玛娜能力者称霸的时代，魔法师的早期原型混迹在其中，和直接使用体内玛娜的家伙们不分彼此。

如果要简单概括那个时代的特点的话，除了战争与混乱，就没有其他更好的词语了。每一片林场，每一条河流，每一块田地，无时不刻地在更换着它们的主人。今天这个部族占领了它，明天另一个聚落又夺了回去，上一刻还是在烧杀抢掠，下一刻就有可能沦为奴隶。城头变幻大王旗，“村长”之间的争斗从没有停歇过。

在那时，尚且十分弱小的斯图亚特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勉强存活到了魔法师崛起的日子。他们并不是最初的那一代魔法师家族，是在后来魔法大爆发时期才加入其中的。当年的斯图亚特平原还不叫这个名字，其背靠的斯图亚特山脉也同样如此。可就如同他们熬过了玛娜能力者的战国时代，靠着这种顽强的韧劲，靠着自家独有的魔法技术，慢慢在这片平原上生根发芽，一点点地扩张开来。

从斯图亚特平原，到阿尔巴诺岛链，越过爱皮丹娜丝海，席卷哈尔姆斯塔德半岛。仿佛像是伸出的两个拳头，一个由西向东，一个由南向北，斯图亚特家族又占领了整个雷文大平原，成为这片大陆上，甚至可以说是已知世界里最强大的魔法师家族。在整个家族崛起的过程中，有一个规则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让他们有别于其他家族，最终在魔法师们的大乱斗中脱颖而出。

不要自相残杀。

这是斯图亚特的先祖尚不是魔法师的时候就定下来的规矩，它是基于魔法师崛起之前的那个更为混乱和黑暗的年代所产生的经验教训。有多少个称霸一方的强大家族是因为内斗而灰飞烟灭的，从那个年代存活至今的斯图亚特就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许多人在得到了魔法的力量之后，陷入到了忘乎所以的境界，可斯图亚特家族依然保持着清醒和冷静，一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内部的团结，一边在自己弱小的时候当好缩头乌龟，闷声发大财。

一次又一次的历史证明了这条祖训的正确性，以至于斯图亚特已经称霸一方，成为这片大陆的霸主之后，他们对内部成员相互斗争的管束还是最严厉的。基本上严令禁止了家族成员相互间直接夺取对方性命的情况出现。

可时代毕竟是在发展的，斯图亚特的内外形势也在不断变化。当他们的生死大敌——那个恐怖的雷文家轰然倒下之后，他们便拔杖四顾心茫然，竟然找不到对手了。在外部的强敌消失之后，内部的矛盾也就自然而然地浮到了表面。因为连年不断的战争而导致的土地分配问题日趋严重，法师塔与法师塔之间的官司从分支的小家族，一直打到家族总部的主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按下葫芦起来瓢，无论怎么分配，总会有人不满意。

无可奈何之下，斯图亚特城只能默认了家族成员相互间争夺领土的行为——无论是哪一方说得有道理，拳头硬才是天大的道理。可即便是如此，斯图亚特还是要求成员们要遵守家族规则的最后底线——家族成员不能相互厮杀。在这个魔法师作为绝对战斗主力的时代，这样的规定就等于让关于领土的争夺战变成了过家家。演变到后来，就逐渐变成了两个法师塔之间的“游戏”。

如果不能夺取对方的性命，这就意味着败者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大家相互间都有着各自的亲戚，今天拉一座塔，明天拉一座塔，热闹闹地打了半天，耗费了大量的粮食和玛娜，造成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又恢复到开战之前的状态。这种情况当然不会令任何人满意，可他们也不可能违背斯图亚特城的命令。于是，在这一系列的斗争之中，一套关于争夺领地的规则被逐渐完善，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整个过程几乎不会死人，相互间的战斗又有着严格的规定，在分出胜负之后又要停战一段时间……与其说这是一场战争，还不如用“游戏”这个词来概括更恰当一点。在这种风气到了鼎盛时，可能是出于无聊，只要当事双方全都同意，大家甚至可以不用魔法的手段来决出胜负。比如下下棋，泡泡茶，辩论一下，在这个过程中就完成了领地的交割。

比起千年千百年前的血流成河，用这种不流血的方式得到领地，确实有些太过儿戏，所以才被人戏称为“领地游戏”。失败者自然是反对它，胜利者因为达不到赢家通吃的目的，其实也对这种模式颇有微词。可正是有着这样的规则镇压，在雷文家灭亡后的百年时间里，斯图亚特并没有因为内部的原因而产生什么剧烈动荡，非常稳定地维持了整整一百年的霸主地位。

可实际上，这种一时的稳定主要还是因为斯图亚特拥有了雷文大平原这块肥沃的土地供其开发。等到家族成员一个萝卜一个坑地占完了大部分平原地区之后，原本和和气气的“领地游戏”又渐渐开始变得血腥激烈了起来。从单对单到多对多，从一次战斗解决问题，到结交盟友，对目标发动车轮战……只要有一次失败，敌人的同盟，或者是完全没有交集的旁观者，甚至是自己的盟友，都会像饿狼一样轮番扑来，直到这座法师塔倒下为止，绝不收手。

海勒曾经和雷登谈及过这种担忧。如果他的叔叔不用那种小偷小摸的方式来骚扰他的话，就一定会挑起这种“领地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