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洗手作羹汤(1/2)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太医院了。
“殿下?殿下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是苏景骞的声音,温柔中带着急切的惊慌。
她勉力撑开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那场杀戮,那场漫天血雨……
哪怕闭上眼睛,依旧记忆犹新。
感觉到她的颤抖,苏景骞探出手,将她搁在身体两侧的手,牢牢握住:“殿下莫怕,都结束了。”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
“好好感受吧,这才是个开始。”
男人冷酷的言语,不停在耳边回荡,她抖得越发厉害。
“殿下。”苏景骞急切地唤着,将她握得更牢:“别怕,我在这里。”
男子掌心温热,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传遍了全身。
可她依旧觉得好冷,好冷。
“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所有人……”包括典狱长,包括一起共事多日的同僚,他们凄厉的惨叫声,她如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苏景骞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多么可怕的场面,他只听人说,被屠虐后的典狱司,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若地狱。
“别去想了,好好养伤,皇上会派人处理的。”几乎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残忍的人,才能做出那般可怕的事情。
这样痛苦,不该由她来承担。
“苏景骞,我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可我却什么都没做。”她反手握住他,将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紧紧攥着。
有轻微的疼痛传来,他却恍若未觉,仍柔声安抚:“别自责,这事与你无关,就算你想阻止,也有心无力”
“杀人,有错么?”她不自禁开始重复金猊的话。
“殿下,别想了。”他轻轻抚着她的额头,替她擦去额上的冷汗。
她摇头:“苏景骞,你告诉我,杀人有错吗?如果有错,为何金猊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心痛如绞:“杀人,自然有错,犯下罪恶者,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
听他这般说,她的心情似乎略有平静:“是吗,真的会吗?”
“会的,一定会。”
她发出低低的笑声,似哭非哭:“不会,不会的,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不公平的,那些无辜死去的灵魂,永远……都得不到救赎。”
“殿下。”
忽而放开他的手,她转过身,仰面平躺,盯着头顶的屋梁,语声平淡:“别担心,我没事,不过是有些难受罢了,很快、很快就没事了。”
她越是这个样子,他就越是难受,身子往前探了探,情不自禁伸出手,可却在即将触碰到她之前,僵在了半空。
她是他不敢触及的过去,也是不敢面对的将来,像一颗尖利的钉子,狠狠扎在了心房上,永远都在隐隐作痛。
“凰儿……”不禁低低出声,声音微弱,几乎一出口,就散落在微寒的空气中,无人察觉。
祁凰依旧呆呆望着房顶,一声不吭。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榻边,安静地陪伴着她。
祁凰的伤势不算太重,喝了几副药,又扎了几针后,便被老院首赶回自己的寝宫调养去了。
她的性子向来乐观,但这几日,她却很不高兴,心情一直处于低谷状态,就连玉符想尽法子逗她开心,都无法驱散心底的浓浓沉痛。
如果凤凤还在就好了,只消他一句话,便能轻易帮她排解心中烦忧。
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只要他伤势痊愈,解了沧海有泪的毒,这世上,便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罢了,不管能不能再见,总之,希望他一切安好。
“殿下,苏太医来了。”
寝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玉符在门外道。
祁凰回首,正巧看到苏景骞左手拎着药箱,右手拎着食盒,从半开的门缝中走进来。
“苏景骞,你怎么又来了?”
苏景骞不回答,却是走到衣架旁,拿过一件斗篷,走到她身后给她披上:“殿下身子未痊,要多加注意,避免受凉。”
祁凰无语地看着披在肩头的斗篷,这个苏景骞,最近变得越来越婆妈了,唠唠叨叨,跟老妈子一样,这还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气质缥缈的谦谦君子吗?
“殿下这几天感觉怎样?”他先放下手里的食盒,然后打开药箱:“可有胸闷气短的征兆?”
“没。”她在桌前坐下,眼睛盯着他带来的食盒。
食盒一共三层,外面的花纹以金漆描绘,最上方的盒盖上,还刻了一大朵绽开的莲花。
伸出手,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结果,半幅袖子在眼前一闪,食盒就被拎走了:“殿下莫急,待微臣给你施针后,再看不迟。”
不看就不看,她缩回手,继续欣赏窗外风景。
咔嚓。
靛蓝的官服在窗前一晃,半开的窗棂,就这么被毫不留情地阖上了。
“今日风大,殿下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吹风。”
苏景骞,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哇,故意来折磨我!
祁凰气鼓鼓瞪着他,他却笑得越发温柔,在桌前坐下,拿出脉枕,示意她伸出手臂。
与他这春风拂面的温润眼神一对上,祁凰很快就败下阵来,老老实实伸出手,让他为自己把脉。
“殿下恢复的不错。”他半阖着眼,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
是啊,就凭他每天一上门的劲,想恢复得不好都不行。
“今天再服最后一次药就可以停了。”
闻言,祁凰差点镇臂欢呼,终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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