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光辗转成歌(1/2)
春去秋来,日月如梭。
世间百姓一日复一日,柴米油盐,婚丧嫁娶;位高权重、豪门巨富之辈则是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山中修行的岁月,却是如流水而逝。
清晨,幽云峰,映月潭。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赤身luǒ_tǐ,只穿一条亵裤,胸前戴着小小一块黑中泛紫的长命锁牌,闭目坐在谭边静静冥想。
少年不停吸收着天地元气,凭借神念引导元气在体内慢慢循环,然后散入经脉,在经脉中凝实、充盈;
然后将元气进一步散入肌肉、骨骼,再不停的添塞、挤压;
通过这样无休无歇的吸收循环,直到经脉、筋骨承受能力达到极限,才算一次完整的易筋洗髓过程。
每完整洗髓一次,血液里、肌肉里、骨骼里的废弃物都会被排出在皮肤之外,形成油腻的污垢。如此ròu_tǐ能得到极大的强化,经脉会得到扩张。这样就能够吸收到更多的元气,日后神念淬炼元气转化成自身真元,宽阔的经脉就能容纳更充沛的真元。
洗髓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凝炼神魂,明目开窍,待凝结出神识,能见到天地间的另一种广阔天地。
少年静坐良久,蓦的睁开双眼,口中一声清啸,声音清亮,惊起山间几只岩雀。
少年低头看了看身上黑黑的油腻,和长命牌的颜色相当,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前走两步,一个猛子扎入潭中,几个呼吸之后头露出潭面,仔细的清洗身上的污垢。
清洁完毕,少年走上岸来,脱去湿透的亵裤,将草丛里的干净衣裳换上,感觉一身清爽。
每天清晨潭边易筋洗髓,日日不缀,已经七年了。
“小煜!小煜!”
头顶传来呼喊声,少年抬头一看,一根山藤上挂了一个人影,正从山间坠下。
离地还有两三丈高,人影在空中一个灵巧翻转,便稳稳落在地上。
来人五短身材,浓眉大眼,神情憨厚,约莫二十五六,正是内门六弟子张虚彦,他左臂还托着一只小猴,搔姿弄首,甚是可爱。
“六师兄,谢谢你又来陪我,还有只这么可爱的猴子,你现在真做了猴贩子了?”
少年便是赵寒煜。
七年前,李哲自认无能,无法再继续胜任赵寒煜的启蒙授课之职,狼狈卸任。
之后他来到幽云峰,传达掌教托付,请华阳师叔出山接任。此时离玄微真人的估计还差两年。
华阳道人初时不情不愿,言道自己已有衣钵弟子,就是老五陈博。但耐不住李哲将小师弟吹得天花乱坠,誉为古今第一奇才,这才勉强应允,提出要看看再说。
过得几日,华阳道人上了青萍峰,与赵寒煜对坐半日,谈天说地,讲古论今,一番考察完毕,不理宋婉辞苦苦哀求,不由分说将赵寒煜捉回幽云峰。
回去之后,立时将陈博逐出山去,再随手丢出一包袱阵图、手记,言道今后自观自修,一年允许上幽云峰一次,作为考教、释疑。
陈博欲哭无泪,只得拜别而去。
从此,赵寒煜和华阳师叔开始了“同居”生活。
华阳道人的教导方式和内容与李哲大相径庭。
李哲遵循由易而难,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华阳道人则不然,一开始就将海量的书籍摆在赵寒煜面前,一字记之曰“背”!
赵寒煜望着如山般堆积的书本,怀疑师叔是不是将山门中所有的收藏都扫来了。
道藏、星象、修行、历史、宗教、医术、针灸、药石、五行、相命、农林工商......所有学科无所不包。
从来到幽云峰那天起,赵寒煜除了清晨打坐易筋洗髓之外,其余的时间全部在背书。春之花海,夏之溪畔,秋之树林,冬之雪谷......打坐完成背书,吃饭喝水背书,宗门里的晨钟暮鼓声中背书,茅厕的坑边背书......
前六年,华阳道人不停地各处寻找书籍,送往赵寒煜面前。他知道这个小师侄自幼就博览群书,他能做的应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增加赵寒煜的阅读面知识面,哪怕穷尽天下一切书籍一切学科。
六年中,华阳道人达成了赵寒煜的理想:真把能找得到的书籍全部堆在他面前;
六年后,赵寒煜苦读有成,天下第一大派景阳宗的所有藏书都背完了,一共为五千零四十四卷。连所有记录文字的纸张都没放过,甚至包括外门伙夫的菜单、仆役的清洁流程......
华阳道人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教导。他让赵寒煜理清各门学科之间的相似共通之处,加以整理,然后掌握其内藏的共同道理,再发展出新的变化、成为新的知识储备。
如此类推,开始一门加一门,然后三五叠加,再十数交叉,最后形成融会贯通......
按华阳道人的说法,这种知识面的修行方式,可以一直延续,学无止境。
七年来,赵寒煜无一日不苦。书海之浩瀚,多少次背得神智涣散、头痛欲裂;多少次被学科交融的夹七缠八搞得心力交瘁、生不如死。
七年来,在华阳师叔的严厉督促和防范下,赵寒煜一刻不得懈怠,宋婉辞等一概禁止探望。
七年来,赵寒煜也得益于这种教育方式,神魂凝实,气质也愈发儒雅、内敛,双目清澈,眼神深邃。
......
......
看着眼前沉稳内敛的赵寒煜,张虚彦憨厚一笑,说:“小煜,七年了,闷坏了吧,想念二师姐了吧?”
赵寒煜微微一笑,问道:“师姐好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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